窝在那人的怀里,乔昀一动不动,她的温柔体贴让他沉醉,差点儿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沚放在乔昀腰间的手紧了紧,闭着眼睛轻声道:“睡吧!”
她的手臂十分有力,只这样环着他,便给了他无尽的安全感,这是从来都没有人给过他的感觉。
乔昀大着胆子抱住了她的胳膊,在那沁人心脾的莲香中闭上了眼睛。
夜深如许。
南沚忽得睁开了眸子,怀里的人儿抱着她的胳膊侧身蜷缩着,瘦得让人心疼。
南沚记得书中所写,这一世的乔昀生父身份不高,他们父子在乔府的日子并好过,受尽欺凌。
书里的乔昀被“南沚”踢死之后,得了消息的李氏也跟着去了。
嘴唇轻轻碰了碰小人儿的额头,南沚发誓定要好好待他。
知道乔侍君侍寝,皇上心疼他,苏长安在唤南沚起床的时候便没敢有太大的动静。
寝殿的大门轻轻响了三声,南沚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南沚嘴角不由得挂上一抹微笑。
轻轻亲了亲那张微启的红唇,南沚抱着自己的衣裳轻手轻脚地出了内殿。
“告诉他们不要吵醒了乔侍君。”
南沚对着正服侍她的苏长安吩咐道。
“是。”
苏长安躬着身子应道,心里已然有了轻重。
这乔侍君八成是入了皇上的眼,日后这后宫的主子怕就是这位了,她总得早些巴结着才是。
于是,在南沚去上朝前,苏长安又吩咐宫侍早早为乔侍君备下了早膳,只将他当君后来对待。
许是有着那人的味道,乔昀这一夜睡得十分安稳,直到外面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才将他惊醒。
“狗奴才,小心着些,皇上特意吩咐了不许吵醒乔侍君,看苏姑姑回来不扒了你的皮的。”
一个小侍压着声音训斥道。
“哥哥,奴不是有意的,还请您不要告诉苏姑姑了。”
被训斥的小侍带着哭声哀求道。
“还敢嚷嚷,你是怕吵不醒乔侍君吗?”
那小侍说着,抬脚便朝地上跪着的人踢去。
“这是做什么?”
大殿的门从里面打开,乔昀披着衣衫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二人问道。
他自小便是被人这般训斥长大的,所以一听见那孩子挨骂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奴给乔侍君请安。”
门口候着的小侍忙匆匆跪下,心里头却是悬着一把剑。
皇上亲口吩咐的,不许吵醒了乔侍君,若是侍君怪罪,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乔侍君饶命。奴……奴真的不是有意的,还请侍君开恩啊!”
那先前被训斥的小侍跪在地上不住地朝乔昀叩头,浑身颤抖。
“起来回话。”
旁边的石阶上躺着一只摔碎了的瓷碗,应该就是这孩子没拿稳才掉在地上的。
“奴不敢……”
那小侍瞧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儿,瘦小的身子跪在那里,十分可怜。
乔昀蹲下身子亲自将他拉了起来,摸着他冰凉的小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乔侍君的话,奴……奴贱名清湖。”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是一只碗而已,摔了就摔了。”
这碗里装着的参汤怕是那孩子几年的俸禄都不够赔的,乔昀无意为难于他,自是对碗里的东西绝口不提,只说这碗是个不值钱的。
“奴谢侍君开恩……”
清湖说着又要下跪,却被乔昀伸手拦住。
“你们也都起来吧,将这里打扫干净,今日这事儿本君不责罚任何人,你们也就莫要再提。”
南沚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侍们说道,这宫里的人个个儿都是人精,他既是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自是也不会再多嘴。
“是。”
众人纷纷起身。
“你来服侍本君梳洗吧!”
乔昀对着清湖道,惊得清湖嘴巴张的滚圆。
清湖本是外殿的宫侍,而乔昀允他服侍,他若是表现好,便能进内殿侍候,不仅月钱是以前的好几番,地位也是提了几级的。
清湖本也是个机灵的,抹了把眼泪匆匆跟了进去,身后看着他的众人亦是心思不一。
“手倒是很巧。”
乔昀看着清湖替他梳得发,不由得称赞道。
“谢侍君夸奖。”
“你平日里常替人梳头吗?”
“回侍君的话,奴进宫前家里还有个弟弟,因为爹爹去世的早,奴便一手将弟弟拉扯大,因为小孩子爱美,奴便去街角偷偷学人家梳头,平日里便会在弟弟头上摆弄,叫侍君见笑了。”
听到清湖说爹爹去世的早时,乔昀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虽母父俱在,却也过得不如意。
进宫这么久,也不知道爹爹过得如何了。
“你是自愿入宫的吗?”
乔昀自铜镜里看着身后垂眸站着的孩子,问道。
清湖咬着唇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低落。
“娘亲要续弦,家里拿不出银子,便将我卖给了人牙子,兜兜转转才被买宫侍的大人给买了去。”
“日后你便在本君身边侍候吧!”
除了这样,乔昀不知要如何才能帮助他。
这世间疾苦,各有不一,他本也过得不甚如意,却又见不得旁人受苦。
“奴谢过侍君。”
清湖激动地跪在地上朝乔昀磕了三个响头,激动得热泪盈眶。
“侍君要用膳吗?”
刚刚从御膳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