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我只是舍不得你……”
杜书景自幼与乔昀一起长大,二人除了回府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如今他一走,留下乔昀一人,他有些担心。
有乔相在,旁人倒是不敢欺负乔昀,但那佐诚……他除了忌惮杜书景外,其他人他可是不放在眼里的。
“我也舍不得你啊!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咱们早些分别也值了!”
本来二人还可以相伴到明年三月选秀,要是杜书景十月底就要进宫,那他们日后再想相见,就难了。
二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许久,最终杜书景在乔昀不舍的目光里上了回杜府的马车,自那日后,杜书景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书院。
杜书景被封为侍君的时候已经是月底的事情了,自没有了杜书景的陪伴,乔昀孤单了许多。
佐诚日日出言讽刺,乔昀也懒得搭理他,索性有南沚之前的话在,佐诚也不敢当众将乔昀如何。
天气愈发寒冷,乔倾泉和乔煦每日回府也越来越晚。
二人整日里眉头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儿,便是不说,乔昀也能猜到个一二。
如今朝中三足鼎立,已摄政王为首的保皇党权势正盛,已三王女四王女为首的三王党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一部分人似墙头草一般,从来不明确站队,只为了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按理说乔倾泉是保皇党一派,此时风头正盛,不该这般作态才是,可她却有些瞧不透那位摄政王殿下了。
明明一早儿那个证人就被乔煦送进了摄政王府,为什么她们还会怀疑乔家与三王女有关?
甚至还有官员在朝堂上当众顶撞乔倾泉,说她有不臣之心。
摄政王不肯表态,乔倾泉也看不出她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
而南沚手握重兵,却也是不发一言。
众人都以为南沚曾当众承认自己对乔家公子的心,便是如何也不会放任乔倾泉不管。
可南沚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既不替乔倾泉解释,也不火上浇油。
乔昀心疼母亲和姐姐日日劳累,亲自熬了参汤送来,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母亲和姐姐谈话的声音。
“母亲,张子敬那个老匹妇今日里分明就是在往您头上泼脏水,您怎么不解释呢?”
乔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还有咬牙切齿的恨意。
“唉!这几日上官旋的人处处针对于我,定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解释越多,她们栽赃到我头上的就越多,索性不言,她们也不好继续往下诬陷于我。”
乔倾泉还是相信摄政王的,她总觉得摄政王和皇上有意纵容三王女一党,是为了逼出更多的人来。
可为什么要拿乔家开刀,乔倾泉就想不透了。
“可您不言,那帮子贼人还以为是您认下了,女儿瞧着,圣上和摄政王对您的态度也愈发模糊了……”
“圣上虽年幼,却不傻,摄政王也不是个糊涂的,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母亲,那杜家公子与昀儿一般年岁,他都已经入了宫,那昀儿与世女殿下的婚事……”
站在门外的乔昀脚下一晃,差点儿将手里的汤盅掉下去。
缓缓稳住心神,他只想听母亲如何说。
“你弟弟他还小,我与你父亲也还想多留他一阵儿……”
“女儿自是也不舍昀儿这么早就嫁人,可昀儿早晚都是要嫁过去的,若是现在与南家联姻,咱们的危机便全都解了。”
乔煦倒不是指望着乔昀能给乔家带来什么,只是她觉得,既是早晚都要嫁到南家去,不如趁着现在,也好解了母亲的燃眉之急。
不论如何,乔家都认准了南沚,这是不争的事实,毋庸置疑。
“此事还得你弟弟答应了才是。”
乔倾泉能看出乔昀眼中的不情愿,一直想着给这孩子些时间接受南沚,不想这么早就逼他。
“昀儿他还有什么可不答应的?若是连南世女都看不上,他还能看上谁?”
乔煦气笑了,他们就算宠着乔昀,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此事容后再说,你切莫要在你弟弟面前提起。”
乔倾泉睨了乔煦一眼,警告道。
“……”
乔煦扁了扁嘴,无奈点头应下。
乔昀端着托盘的手发紧,脚下像是生了根般,再也无法往前迈动半步。
尽管母亲在朝中受人排挤,日日忧心,都不愿逼迫他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可他却还任性地想要去寻恩人姐姐……
紧抿着唇,乔昀端着参汤慢慢退出了院子,就好似从来不曾来过。
闺房内的矮桌上摆了许多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桃”字,每一个字都代表了乔昀的思念。
这段时日乔昀也从侧面打听过,江湖上有一大山庄名为桃花庄,庄主膝下有九个女儿,个个武功不凡。
她身上带着的木牌上写着的“桃”字,应该就是代表着她的身份吧!
那日,那些个黑衣人都紧跟在她身后,就说明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许是那九个小姐之一。
乔昀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想念过她,那人的眉眼日日徘徊在他心头,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模糊,反倒愈发清晰。
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哪怕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看着她也好。
杜书景说的没错,世家公子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他怕是不能任性地只想着她了。
若是必须要嫁给摄政王世女,那他只希望在成婚前再见那人一面,一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