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是忘记了自己过去许过的诺言了啊!
暗雨猛地抬起头来,问道:“你说,主子会不会再也想不起过去了?那王君要怎么办?”
暗风按在台阶上的手一紧,她也从未想过这件事情。
“如果主子再也想不起来,就只有让王君也学着忘记了……”
若是一个人越走越远,另一个人也没必要在原地等待了。
只是依着王君的性子,怕是根本就无法忘记。
“罢了!如果主子觉得开心,那便只能委屈王君了。”
暗雨眼神忽得暗淡下去,可与主子的幸福比,她也顾不得旁的了。
自己本就是主子的奴才,只要主子幸福不就好了吗?
可一想到那个总是鼓着一张小脸儿的小人儿日后再也不会搭理她,暗雨心里就憋闷的难受。
暗风轻轻拍了拍暗雨的肩头,没再言语。
这边的姐妹二人还在忧心不已,那边的两个主子却是甜甜蜜蜜,若是暗风和暗雨知道今夜屋里坐着的人就是她们担忧的王君的话,定会立马转头离开,绝不会坐在自家主子门口杞人忧天。
“多吃些,你太瘦了……”
南沚忙不迭地给乔昀夹菜盛汤,十分热情。
乔昀也是吃得一张小脸红扑扑,心里更是甜蜜,忽得想到连清,乔昀手中的筷子便慢了下来。
“听闻沚姐姐府里有位公子中毒了……”
乔昀抿着唇假装无意道。
南沚心中好笑,面儿上却故作不知,只点了点头。
“不过是吃错了些东西,没有大碍。”
“沚姐姐……是准备要娶那公子进门吗?”
这是乔昀一直都想问南沚的问题,若是自己不揭露连清的谎言,那么,南沚是不是有心要娶连清过门?
南沚暗叹乔昀是个小醋坛子,却仍旧好脾气地解释道:“不会。他曾有恩于我,我不能将他扔到山野间不管,但我与连公子之间只有恩情,没有爱情。”
乔昀抿着唇偷偷一喜,连带着眸子都染上了几分色彩。
南沚好笑地瞅了乔昀一眼,故意道:“昀儿怎的对我府里情况如此熟悉?莫不是偷偷藏在我府内日日观察?”
乔昀面颊一红,忙垂着眸子掩饰道:“才……才不是呢!”
他还用藏吗?他不就是她府里那个满京城都知道的不受宠八王君吗?
“呵呵……”
南沚轻笑一声,再也不闹他,免得逼他露了馅,让他没得玩了。
“无论昀儿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介意,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南沚将乔昀耳边垂下的碎发别在他而后,对着小人儿的耳朵呼着热气道。
那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耳朵上,烫得乔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乔昀往后缩了缩身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小声哼唧道:“女子三夫四侍,哪里会只对一个男子好呢?”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乔昀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眼中忽得蓄满了泪水。
她是不是记起来了?
幼时他缠着她一起去学堂,那日夫子讲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乔昀记得极其清楚。
而少不更事的南沚则是亲手写下这几个字送与他,乔昀将那笔迹稚嫩的几个字夹在书中珍藏着,一直视若珍宝。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南沚忙放下筷子去擦乔昀脸上的泪,不明白他在哭什么。
乔昀咬着唇摇了摇头,抓着南沚的衣袖撒娇道:“沚姐姐,昀儿吃饱了。”
过往太美好,又太过心酸,乔昀实在不想再提。
“你若喜欢,以后每天我都陪你一起用膳。”
“嗯……”
乔昀心里五味陈杂,面前的南沚待他太好,他好怕有一日这梦会醒来。
睁开眼睛,她还是恨极了他的那个八王女。
而他,却仍是那个无论怎么努力都到不了她身边的乔昀。
乔昀并未在南沚那里待太久,用过晚膳他便借口有事离开,而南沚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并未强留。
南沚无法理解乔昀的患得患失,也理解不了乔昀为这份感情付出了多少。
可乔昀却是知道他们所有的过往,他怕南沚有一日会抛弃他,才忍着想要与她在一起的念头,故意钻进连清的骗局,就为了有朝一日,南沚能因着对他的歉疚,对他多几分怜惜。
乔昀不知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才睡着,只知天还未亮时,霜儿便揉着眼睛叫醒了他。
“公子,公子,八王女派人来说,今儿宫里举办赏花宴,皇上特意要八王女带着您去参加呢!”
睡眼朦胧的乔昀忽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得眼睛差点额瞪出来。
“什么?赏花宴?”
“是呢!说是西域进贡来了许多咱们没见过的水果,君后特意请求了皇上,让八王女带公子您进宫呢!”
霜儿半梦半醒间被小侍唤醒,听了这个消息后为公子高兴了许久。
想来有皇上和君后的旨意,八王女她总该要对王君好一些了吧!
其实,赏花宴本该在春秋之际,这个时候宫里忽得说要举办什么赏花宴定是有什么原因。
而那个罪魁祸首正是南沚,八王女成婚后未进过王君的院子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君后知道后自是气恼不已。
君后娘家一脉只剩下乔昀一人,作为舅舅,君后哪里舍得看着自家孩子这般受委屈?
正好借着西域进贡各类瓜果的由头请些个有头有脸的进宫热闹一番,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