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汲背对云初而立,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他此刻心情烦躁郁结,一直压制的戾气又开始往外冒。他知道云初在胡思乱想,但他也不想多解释。
多说无益,解释了,她也未必会信。
她对自己,还是在警惕提防,从未敞开过心扉……
她大约还在怨他恨他,不只是想逃离,或许还想杀了他吧!
渊汲心底的不安扩散,元神传来剧烈的痛楚,不由眉头蹙起,脸色难看至极。
隐在袍袖中的手攥紧成拳,随着门砰一声关上,他人已经消失在房中。
云初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巨响,傻傻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陷入紧张。
她这是在哪儿啊?大魔王就这么走了!
她刚刚就是干呕,也没吐出来啊,至于反应这么大干吗?
脑子抽了吧!神经病!
云初腹诽了一通,重新审视了一下屋子,顺便计算了一下现在逃跑的可能性。
发现基本为零,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
而且就算她逃的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还会有很多人被她牵连……
所以云初想明白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是个死局。
她要么一辈子做大魔王的“抱枕”,直到他腻烦了,良心发现把她放了。
否则就只能靠自己修炼,然后努力超越大魔王,把他干趴下,让他服气……
当然,这个两种几率都小到几乎不存在。
云初自嘲般干笑了两声,小心地从袖带里取出那枚集市上买来的传音铃,放在手心里摩挲着,直到冰凉的小铃铛也染上了她手心的温度,才犹豫着又放了回去。
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就先苟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什么机缘,只要自己不放弃希望,总有和云欢团聚的一天。
云初重新抖擞精神,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双手支在脑后,用法宝布了个简易的结界,直接躺在了美人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在街上逛了一个多时辰,她也挺累的,先歇会,大魔王肯定会回来找自己的,能节省体力就节省着吧,谁知道那货之后还会如何折腾她!
渊汲立在屋檐之上,看着漫天星辰,心情刚刚好转了一点,却感知到云初在自己离去后立即就变得疏松惬意,竟还懒懒地躺下就寝了……
心情霎那间又糟糕起来!
那个小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待见自己!
渊汲再次受挫,无奈地笑了一声,抬手在周围布下结界。
她想睡,就让她安稳地睡吧!
他心里的苦,只能自己咽下……
~
云初刚舒服地躺下,迷迷糊糊感觉快睡着了,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她一骨碌爬起来,手中祭出板砖法宝,警惕地提防着四周。
渊汲的身影忽然出现,拉着她飞上屋檐。
云初稳了稳心神,看向下方硕大的庭院,正有一群服饰各异的修士打作一团,相互厮杀,招式狠辣。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身处程家,并未离开过。
“今日不是成亲的喜日子吗?为何打起来了?”她满脑门问号,一开始就觉得她那位姚师姐的婚事古古怪怪,现在更怪了!
新郎不陪酒,提前和新娘洞房;宾客们不喝喜酒,凑在一起“切磋武艺”,哪个正常人家结婚能“热闹”成这样。
云初一脸纳闷,完全看不懂下面这些人的操作。
渊汲神色有些冷,淡淡瞥了云初一眼,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笛子,凑到唇边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云初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向他,眼睛亮闪闪的,迷醉得不行。
这吹得也太好听了吧!是她形容不出的好听!
没想到大魔王还有这项才艺。
她听得津津有味,今日的月色也极好,朗月清风衬着笛声悠扬,让人沉浸迷醉。
然而,底下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却把云初从乐音的幻梦中唤醒。
看到院子里原本还打作一团的修士们忽然一个个七窍流血、痛苦哀嚎,她意识到这在她听来极其美妙的笛声却成了其他人的催命音,她下意识就抬手按住了渊汲的笛子。
渊汲愣了一下,笛声戛然而止。
他看向云初,脸色略有些许不虞。
“君上……您跟这家人有仇吗?”云初嘻嘻笑问,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有。”渊汲声音平淡无波。
云初刚想借机劝上几句,却又听到他凉凉地道:“不过,你有。”
云初懵了:哈?她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小炮灰,根本就没接触过几个人,哪儿来的仇?
大魔王唬她呢吧!
她实在想不起自己与这完全不认识的程家人有什么过节,
但她也不能看着这么多人无缘无故死掉……特别是还死在大魔王手里。
她笑眯眯松开按住大魔王笛子的手,拿自己的衣袖十分狗腿的在笛子上擦了擦,“您吹的真好听!就是这里的环境不太怡人,咱能换个地方吹吗?”
渊汲冷冷瞥着她,轻笑一声,“不能!”
云初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有些尴尬地缩回手,继续笑嘻嘻,“既然您这么有雅兴,要不然我给您吹一曲……助助兴?”
“嗯?你会?”渊汲眉梢微挑,似乎来了点儿兴致,还真把笛子递了过来。
云初一脸傻笑,看着通体莹润的白玉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姐姐啥不会啊!十八般武艺外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