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一眼扫过,忍不住咧咧嘴。
两百余名白羽禁军,列为三层,将他包围。
最前面的禁军甲士手持盾牌,半人多高的青铜大盾,拼合成一道严丝合缝的盾墙,甲士缓缓推进,盾墙组成的包围圈慢慢缩紧。
而盾牌上还有半尺长的尖刺,在火把的光芒下,仿佛毒蛇的尖牙。
持盾甲士后,手持长戈的甲士,将两米余长的戈矛搭在盾墙之上,随着持盾甲士的推进,步步紧逼。
最外围,则是一众操着劲弓的甲士,弓弦扯满,羽箭斜直,带着带刺的三棱箭镞凶险异常。
这种箭镞的设计极为凶险,射入人体后,只能顺着将箭整个推出,贯穿身体。若是硬拔,箭镞上的倒钩会撕下一大块血肉,创口顷刻间会变成一个血窟窿。
这俨然是一支专门对抗修真者的劲旅,攻守兼备,可进可退。
人海战术与疲敌战术完美结合。
接着火把的光芒,冯云看清了最先出现的那名威武的身影。
他未佩戴头盔,短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身材高大,身后的披风无风自动,如一面鲜明的旗帜。
“本将乃大罗御殿烈将军,顾烈。告诉你名讳,是想让你知道,被本将军征服,你输得不冤。”
好狂……冯云心中腹诽一声。
他挺了挺胸膛,摸出格物令,高声道:“我是墨台博士的门生,是格物院的人!”
顾烈挑起眉毛:“大胆狂徒,方才自称是圣教修士,现在又冒充格物院弟子。”
“弟兄们,上,给我拿下,本将要活的。”
他一挥手,甲士们齐声喝道:“杀,杀,杀。”
他们脚步整齐划一,一步一步逼近,包围圈收缩得更加狭小。
冯云已退至墙边,退无可退。
“要死要死要死,珈兰,还有办法么?”冯云在识海中问道。
“死局,无解。”
珈兰直截了当给出他的判断。
“这两百余名甲士,用车轮战都能将你耗死,而那个叫顾烈的,也是一名五品武者。”
“就算你气血方才没有消耗,状态全盛,也没辙。”
嘶……难道我冯云刚转生到这个世界才三个月,就得再次轮回去?
冯云眼珠滴溜溜转着,一缕神识浸入格物令中,呼唤道:“罗师姐、李谦、师兄师姐们,救命啊!”
格物院中,就数这两人最能打,只要来一个,眼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
不,他还得先坚持到师兄师姐来救自己。
格物令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格物院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夜猫子,但这个点,熬夜党们也都睡了吧?
冯云已经想象到,师兄师姐们的格物令在床头震动。
等他们醒来后,发现小师弟给他们的未接来电。
一一回复‘师弟咋啦?’
嗯,那时候他应该已经凉了。
“不对!”
冯云心中惊呼一声。
“珈兰,你一定有办法。”
“没办法。”
“不,你有!”他笃定道。
“先前在清河县城外,遭遇西圣教的高手,我以自杀威胁你,你明显慌了。”
“最在意我死活的,就是你!”
“我若死了,你又不知得被封印多少年才会被召唤出。”
“对否?”
识海中,珈兰盘腿坐地,抚着胸口的大宝剑,撇嘴道:“那顾烈说生擒你,又不杀你,我担心什么?”
冯云:……
“顾烈,你生孩子没屁yan!”
“你娘是做娼卖屁股的!”
“不知你野爹何在?”
“你有龙阳断袖之癖,经常半夜与几个大汉赤膊拼刺刀,拼得菊花松弛,大便shī_jìn!”
冯云突然毫无缘由地破口大骂,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脱口而出,听得周围甲士一愣一愣的。
顾烈也懵了,这货是什么选手?
他额前一根青筋突突跳着,怒声道:“你辱我顾烈可以,但辱我娘亲不成!我娘含辛茹苦,独自一人将我养大,岂容你如此羞辱?”
“哈哈,被我说中了!你果然是个连自个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我要是你娘,早就该将你溺死在便盆中!”
“野杂种!”
“够了!”顾烈暴怒吼道:“杀了他,将他剁碎喂狗!”
最外围的弓手将弓弦扯得更紧,只待一声令下,就能将眼前这胆敢羞辱烈将军的宵小之徒,射成刺猬。
来了来了……冯云赶忙在识海中传音道:“好了,现在顾烈要弄死我,你看着办吧。”
这次轮到珈兰无语了。
“我发现你这人有个毛病,气人的功夫第一,总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姑且当你是在夸我,不扯别的,现在怎么办吧?”
“在清河县之行,得到的那颗气血精华,用了吧。”珈兰说道。
“气血精华?”
冯云心意一动,一枚暗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珠子从格物令中飞出,落在掌心。
这是由小垟村七百余条人命的气血之力凝结而成。
是李小甜所化的魔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给他的。
冯云攥着它,只觉得重逾千钧,仿佛七百多条亡魂躺在他手心中。
“圣教修士补充气血的方式有很多,气血精华为最佳,气血之力丰沛,毫无杂质,比什么气血丹、天才灵宝都要好用。”
“对圣教修士而言,气血精华堪比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相当于第二条命。”
“但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