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重重叹息一声,将手紧握成拳,捶了一下大腿。
“怎么惹到格物院头上?老实交代。”
此时丁克已经在思考如何弥补,想先弄清原委。
丁嗣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陈述一遍,没敢编排撒谎。
听完后,丁克愣住了:“就这,一碗面,屁大点事?”
“我们也没想到这冯宝源的兄长,竟然是格物院的人,更没想到,传话的书童们怕被惩处,竟然撒谎了。”
丁嗣源还有一句话,压在舌头底下没敢说。
万万没想到爹爹莽夫若此,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出动轰烈骑。
这时,苗鸿图心如死灰道:“不知我那书童,有没有撒谎。不过我苗家是书香门第,应该不至于带人来打打杀杀。”
与此同时。
冯云和格物院几位师兄师姐也在交谈。
刘丹元隐隐有些担忧,望着跪成一排的人质和狼藉的街道,还有损伤惨重的铁骑,说道:
“冯师弟,事情会不会闹太大?”
冯云摇摇头:“还不够大。”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曾甲玄双臂抱在胸前,粗声问道。
冯云望向皇宫的方向:“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
“这个世界给我一种很不合理的感觉,人命太卑贱。”
他又看向几个百姓,围在被踩成一滩烂肉的残骸旁边,不知所措地跺脚哭嚎,那摊血肉原本是他们的家人。
“圣人治国之学,反复强调江山社稷,国之气运。社稷是土地和谷神,这不难理解。那国之气运是什么?”
“从道门的理念来讲,气运是指气数与命运,人的生平命数、富贵贫贱、修为高低,其实都已命中注定。国运同理,国家兴旺、繁荣昌隆、弱积贫垒、覆灭消亡,也冥冥之中自有命数。”刘丹元说道。
“刘师兄,你所理解的气运,太过宏大缥缈,我无法判断是错是对。但我对气运的理解更加直白。”
冯云环顾师兄师姐们,说道:“人,才是一国气运的根本。”
“这个人,不是皇帝,不是修真强者,不是宗教领袖,不是富贾豪绅,是他,是她,是他们……”
冯云指着远处惊魂未定的吃瓜群众们。
“就是这些被强者视为蝼蚁的百姓,才是国家气运的根本。”
“是他们,支撑起了大罗帝国,他们每个人,都是国运的一部分。一个人兴许微不足道,但一万个,十万个,一百万,一千万人呢?”
“可我看到的是,圣教妄图将大罗百姓转化为血奴,堂堂当朝太子将自己的百姓当做成就霸业的祭品,女人和婴儿沦为炼丹的材料,掌控重兵的将军,为私事纵马当街肆虐……”
“为官者不善、为富者不仁、为侠者不义。这样的世界,我很不喜欢。”
“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将我的声音,传得越远越好,我想好好的,谈一谈。”
冯云平静地说:“你们愿意陪我闹下去么?”
此时王钰柔双手捂在心口,出神地望着冯云。
她突然对这个小师弟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冯师弟的心胸之宽广,能装下整个天下。不知能被他装在心里的人,该有多幸福?
面瘫男张景仲沉声道:“我曾经也想过这问题,也见不得黎民受病痛之苦,因此我钻研医术,想做个救死扶伤的良医。”
“但我发现,随着我的医术提高,请我医治的,都是些王公贵胄,贫苦百姓反而少了。”
“后来我才得知,有的权贵,为了能早点请我治病,把想找我医治的穷人全都赶走,甚至想将我囚禁在府上,只让我为他一人治病。”
“我断然拒绝,可是天下这么大,我一个人,根本治不过来。一场旱涝天灾、一次战火纷飞、一次瘟疫恶疾,几十上百万人需要治多久?”
张景仲捏紧拳头:“今日听得冯师弟一席话,我更加坚信了一个事实。”
“我觉得学医是救不了大罗百姓的。”
冯云愣了愣,只觉得这句话莫名耳熟,问道:“张师兄也想弃医从文?”
“我还没想好,但不失为一个选择。”
李谦脚踩飞剑飘来,仰头看天,说道:“冯师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你想把事情闹大,让大罗皇帝注意到你,然后你一席话,令皇帝羞愧反省,自上而下改变大罗。”
“今后史官会把你的名字和事迹载入史册,文人将你编入圣贤书中,供后世士子瞻仰学习,你将人前显圣,青史留名,扬名立万,死后不朽。”
李谦直直地盯着冯云,呼吸粗重道:“你的计划已经被我看穿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风头。我决定,你做什么,我就跟着你做什么。绝不能像昨天那样,你悄悄潜入皇宫,抄了三品丹师的老巢,又宰了一个三品强者,出尽风头。”
说到这里,李谦愤懑不过,翻了个白眼。
冯云差点笑出声,李谦叽里咕噜说这么一大堆,翻译过来就是:
逼都让你装完了,我装什么?
不过李谦虽然早泄不举,又爱人前显圣,但论战力,除了罗小花外,就数他最能打。
有李谦在,冯云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些。
这时罗小花抬起一拳,将李谦怼飞。
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摁在冯云肩头,像极了黑道大姐头在安抚麾下小弟。
“冯师弟,先前在清河县时,我们解决了小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