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激动地看着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想凑近沾沾仙气,又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扰到年轻的神仙们。
“大哥。”
圆滚滚的冯山,突然带着哭腔喊道。
他踉跄着朝冯云跑去,摔了一跤,肚皮贴在地面,滑到冯云脚边。
一身黑色劲装的冯云,将小老弟搀起,又看着被铁链锁着的老爹和正娘,还有被踢翻的汤锅,脸上像蒙了一层黑云。
他视线扫过手持长刀和杀威棒的衙役,目光落在领头的校尉身上,已有了猜测。
冯征和孙婉茹二人不知长子有何能量,在他们的认知中,冯云初入格物院,顶多在里面打打杂,跑跑腿,人微言轻。
因此他们一言不发,拼命摇头,示意冯云莫要多管闲事。
冯云盯着校尉,冷声道:“先把人给我放了。”
于坚被盯得发毛,左右看了看,手下们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反而将他凸显出来。
“这两人,所贩卖的吃食,吃坏了几位士子的肚子,本官依律要将他们带回京兆府。”
冯云冷笑:“吃坏肚子?来,张师兄,给他们几人瞧瞧,看哪里吃坏了。”
张景仲上前一步,双指并拢,在眉心一点,双瞳浮现出耀眼的金色,仿佛融化的黄金。
金瞳可洞察人体的一切隐疾,这是张景仲的独门秘术。
几位战战兢兢的士子和伴读书童,瞬间觉得自己被这双金瞳看穿,连皮肉下的筋骨,都一览无余。
张景仲沉吟片刻,道:“确实,肠胃中有异物在蠕动,应是蛇、蝎之类的毒物,这已经超出我的医治范围,还是请古师兄出手吧。”
几位士子和书童的脸,当即唰得一下白了。
气质阴郁的古天平从格物令中,摸出一个瓷瓶,说道:“毒物我最擅长,毒物入体,就得以毒攻毒。”
他拔下瓷瓶的塞子,几滴液体洒落在地面的石板上,发出嘶嘶的声响,将石板腐蚀出几个窟窿,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服下此药,毒物尽出,谁先来?”
他的眼睛轮番扫过士子和书童们,舔了舔嘴角。
士子和书童们面面相觑,惊恐异常,他们不瞎也不傻,这瓷瓶里的根本就是腐蚀性极强的毒药。
连石板都能融化,喝进肚子里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正准备掉头跑路,却被一道犹有实质的金光包裹住,朝冯云等人的方向拖拽过去。
罗小花双臂抱在胸前,激发出护体金光。灼灼金光探出体外,化作几只触手,不由分说地将几人抓过来。
“有病就要治,挨打要站稳,你爹娘没给你们教过江湖规矩?”
“不要啊。”
“我不想死。”
“呜呜呜。”
几位士子彻底慌了,金光幻化的触手像蟒蛇般,把他们缠住,又在前段分叉,将他们抿紧的嘴粗暴撬开。
古天平阴测测地笑着,就要将瓷瓶倒入赵慕白的口中。
校尉于坚的眼珠转了转,思量利弊,然后拔刀,狠声道:“这几人当街行凶,意图毒杀士子,将他们拿下。”
衙役们相互看了一眼,怪叫着冲上来。
他们的思维逻辑很简单,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兴许是静极思动,下山来玩玩,这辈子恐怕也就见这么一回。
可于坚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是每天都要打交道的,此人心胸狭隘,善于钻营,他们若敢临阵脱逃,今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吃瓜群众们默契地后退,将场地腾开,紧张又期待。
这时李谦矗立在飞剑上,随手激射出几道剑气,叹息道:“你们勇气可嘉,值得本剑仙出手。”
再看于坚和十几名衙役,他们的腰带被剑气贯穿,裤子齐刷刷掉下来,一个挨一个,跌倒在地。
百姓们爆发出哄堂笑声。
赵慕白已经闻到瓷瓶里散发的刺鼻气味,强忍惧意,喊道:“我爹是礼部侍郎赵永坤,祖父是翰林院大学士,你们不能杀我。”
回应他的是狠狠一个大嘴巴,力道十足,打得他满嘴鲜血,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
他一脸懵逼地盯着这身着黑色劲装,头扎马尾的俊秀男子,难以置信道:
“你竟然打我?”
冯云面目表情地睨视着他:“你爹来了我照样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赵慕白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造次。
这时,一旁的将门之后苗鸿图哭嚎道:“我错了,我们肚子不疼,都是赵慕白的主意,他让我们装病,让冯宝源的爹娘给我们赔银子。”
头戴双雁银钗的丁嗣源见形势不妙,连连点头:“是赵慕白的馊主意,他早看冯宝源不顺眼,我们都是被逼的。”
赵慕白:???
“你们……你们出卖我?”
“闭嘴。”
丁嗣源和苗鸿图齐声喊道。
“要赔多少银子?”冯云问道。
“二百两……每人二百两。”丁嗣源支支吾吾道。
冯云瞥了眼士子和书童,共八人,一千六百两。
他瞥了一眼校尉:“现在这事该怎么说?敲诈勒索,数额巨大,按大罗律令,该如何处置?”
于坚提着裤子,头脑空空,他就是个巡街小校尉,书都没读过几天,哪里能记住几百页的《大罗律令》?
“那我替你温习温习。”
冯云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