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大雨滂沱,宛城东、南二门外杀声震天,激战正酣。
与此同时,士燮带着万余交州军借着沉沉的夜色与雨幕,也悄然摸到了西门外。
根据张温的计划,皇甫嵩所部禁军精锐率先对南门发动进攻,然后豫州军与交州军分左右两路偷袭东、西二门,最终三面齐攻,寻求破城之机。
只是,士燮打心底就排斥这样的安排,眼见天下要乱了,麾下这些交州子弟将是他最大的倚仗,岂能让他们为一座宛城拼命?
所以,当南门和东门的战斗相继打响之后,他迟迟没有向西门发动攻击。
但他麾下的将士显然没有他这么多心思,见他迟迟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便有几员将领径直找了过来,“大人……”
士燮自然知道他们的来意,大手一挥,根本不给众将开口的机会,只撂下了一句“时机未到”,便不再言语了。
众将面面相觑,虽不知道还要等什么时机,却也不敢再问。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约莫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一骑狂奔而来,神色惶急,“报……大人,李汗青从东门杀出城来了!”
一听斥候这话,众将尽皆神色巨变。
士燮也是神色一变,随即却是一声厉喝,“进攻……”
闻言,众将不禁一愣,士壹更是急声相劝,“兄……大人,李汗青……”
士燮顿时脸色一沉,“无须多言,传我将令:立刻进攻,牵制住西门之敌,为进攻东、南二门的友军争取时间!”
他何尝不知道李汗青的厉害,可是,军令在身,如果就这么退了回去岂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牵制……
众将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抱拳领命,“是!”
牵制么,佯攻,甚至摇旗呐喊也能算牵制啊!
于是,众将匆匆散去,随即西门外便响起了喊杀声,“杀啊……”
驻守西门的是平字营,听得城下突然喊杀声大作,早已严阵以待的平字营将士立刻敲响了城头的警钟,协助防守的震子营将士也连忙打动了投石机。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块块脸盆大的石弹呼啸而去,划破沉沉的夜色和雨幕,砸向了城外。
随即便是“嘭嘭嘭”地一阵闷响,却没有丝毫惨嚎声传来。
死死盯着城外的窦平就是一声怒骂,“他娘的,一弹都没中?”
一旁的邓曼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啊!”
说着,他连忙一声断喝,“暂停攻击……”
“杀啊……杀啊……”
城头顿时一寂,城外的喊杀声变得格外清晰,邓曼仔细一听,忍不住就是一声唾骂,“他娘的,至少还在两百步外!”
听声辩位本来不难,但今夜风大雨大,不注意听还真听不出远近来。
不过城头一寂,窦平和旁边几个将领凝神一听,立马也听出来了,窦平顿时眉头一皱,满脸疑惑,“他娘的,汉军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其他几个将领也是面面相觑,满脸的疑惑。
“报……”
正在此时,一个军士匆匆地从西南角奔了过来,神情振奋,“大帅已经杀出城去了!带着亲卫营从东门出去的!”
“好!”
窦平顿时精神振奋,一声大赞,目光炯炯地望向了邓曼,“邓兄……”
他只叫了一声“邓兄”,但看那神情,邓曼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稍一沉吟,却摇了摇头,“大帅并无命令,想来此举只是……”
李汗青确实没有给过他们任何命令,所以这时候想要出兵可不是窦平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
“邓兄!”
眼见邓曼摇头,窦平顿时就急了,“大帅正在城外拼命,我等岂能在此坐视?”
邓曼神情一滞,咬了咬牙,“窦兄,此时关系重大……”
窦平大手一摆,“出了事,我一个人扛……”
窦平话音未落,其他几个将领连忙附和,“还有俺们!”
邓曼一把抹掉脸上股股而下的雨水,“击鼓!”
击鼓……
众人一愣,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城外汉军放声呐喊却不敢近前,分明就是战意消沉,此时可不就是反攻的良机吗?
窦平连忙冲邓曼一抱拳,“邓兄,城防便托付于你了……”
只是,不带他说完,邓曼便“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古锭刀,“事已至此,岂可犹疑?同去……”
说着,他已当先而行。
“咚咚咚咚……”
与此同时,城头的战鼓也被擂响了,激昂而豪壮,响彻宛城内外。
一听城头突然战鼓声大作,正在城外放声呐喊的交州军将士都是一惊,士燮也是神色一变,连忙厉喝,“变阵!迎战!”
南门城头,还在苦战的行字营将士也听带了西门城头传来的战鼓声,尽皆士气高涨。
坐镇门楼前的夏行、莫青和方宏对视一眼,齐声高呼,“击鼓……”
与此同时,东门城头的战鼓已经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中,张任已经匆匆地冲到了城下,也顾不得骑马便提着长枪当先朝城外冲去,“兄弟们,杀啊……”
“杀啊……杀啊……”
任字营众将士紧随其后,如一股铁流涌入了城门门洞里。
城外,正在豫州军阵中左冲右突的李汗青突然听得城头鼓声大作不禁就是一惊。
他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发动全面反攻,虽然当时周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