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毕竟作贼心虚,连狐朋狗友都没顾上,自己一个人溜走。想不到陈远就像幽灵,上一刻还在蹇义取表字,风光无限,这一刻就堵住了自己的路。
他就是一个田舍儿,我怕什么,李斌心里为自己打气,还没一息又萎了,天可怜见,真怕陈远那个锦衣卫朋友串出来,给他一下,他这辈子都完了,他还没潇洒够呢。他哆嗦道:“陈远,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二少爷,你好像忘了什么吧?”
“什,什么?忘了什么?”李二少爷呼吸急促,来个死不认账。
陈远反而笑了,笑容很灿烂,李二少爷却觉得如在冰窖,全身冰寒,他再蠢也明白,刚才稠人广众,他不认账可能掩人耳目吗?这一刻,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二少爷哭丧着脸:“陈远,不不,陈大少爷,咱们打个商量,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怎么样?真金白银,比三句话有用多了。”
“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
“二百两。”李二少爷咬牙。
陈远蔑视一笑。
“五百两,不能再多了,再多,除非,你,你……”
陈远依旧摇头。
“一千两,真的不能再多了,这还是我四处巧取豪夺,哦,不,是他们热情好客给我的,我自己都没舍得花,还不敢让老爷子知道,要不然,他一定打断我的腿。”李斌心里在滴血,从开始对陈远威逼利诱,现在对他真的是惧怕如斯了,接二连三的被陈远戏弄,他的小心脏,提到陈远就喘不过气来。
陈远“嗤”的笑了,懒洋洋道:“价值连城的宝石我都转手送人,还在乎你这一千两银子?”像李斌这样的纨绔,你只能让他害怕,不可能让他心服,跳梁小丑,有一千种方法对付他,要打就要让他毫无翻身,否则三天两头来扰乱,不胜其烦,李家家大业大,不可能一个赌注就弄垮他。
让他害怕,知难而退就行了,一个苍蝇似的纨绔都要出全力,要帮助吴月荷,后面应对朱瞻基这些人,那累都得累死了。
“二少爷,你不用紧张,我呢,也没想什么,笑一笑,十年少,来,笑一个嘛,哭着脸多难受。”
二少爷倒退两步,咧开嘴,露出一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远,你,你不要,我姨夫可是江宁的捕头,我爹爹是江宁首富,啊,陈公子,陈少爷,陈大哥,是我猪油蒙了心,我该死,我混蛋,我糊涂,您老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给你作揖了,同窗读书,刚才的赌注,您就当我是一个屁放了行不?”
“饶你嘛,也不难。”
二少爷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我怎么做?只要你放弃赌注,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听你的。”声音越来越小,真个要上刀山下火海,他先得晕了过去。
“董小姐婚约的事?”
“啊,只有大哥您才配得上如花似玉的董小姐,以后我再有想法,叫我天打五雷轰,进宫当太监。”发这样的毒誓,他也是对陈远畏惧到了极点,豁出去了。他不知道陈远对董小姐根本没有想法,自己以为陈远与董明燕有婚约,定然是不能让别人觊觎的。
陈远自然不会说破,随着对董明燕多了接触,这个少女对父母柔弱,不敢任何反抗,听由安排,这是整个封建社会下大多女子的写照,同时,还有一丝爱慕虚荣。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坏习惯和毛病。
她读书不多,受家里管教严,与陈远接触少,两人没什么话题,反倒是吴月荷,两人都是在孤独挣扎的人,反而惺惺相惜。
“还有呢?”
“我李斌以后见到你,再敢有不良心思,叫我穿肠肚烂,粉身碎骨。”李二少爷也不管了,什么恶毒的誓言都发出来。
陈远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你态度很诚恳,那赌注的事情就先这样。”
李斌大喜过望:“好,好,我态度很好,说到做到。陈大少,我就不耽搁你了。”他说完就跑了几步。
“慢着。”
李斌顿住,艰难回头:“陈大少,您还有什么吩咐?”
“大家同处江宁,以后呢,对大家好一点,善一点。”
“一定,一定。”李斌忙不迭的回答,逃也似的跑出老远,才发现尽管阳光不热,凉风习习,背后都湿透了。
陈远前世是人民的公仆,有着他的习惯,不是他圣母心,而是是人,都不该纯利己主义,不是么?李斌这样的纨绔,欺压百姓那是常事,他陈远管不了,力所能及敲打一下还是可以的。
诗会的焦点,杨士奇和蹇义发言,鼓励学子们努力发扬文化,光大大明国威,勉励他们勤学苦读,把圣人教诲牢记心中,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学子们被说得群情激动,面红脖子粗,纷纷磨拳擦掌。
待杨首辅和蹇尚书离开后,学生士子们三三两两的,或高谈阔论,或大声吟诗作词,互相恭维吹棒。所以说,诗会就是结交人脉,提升名气的好机会,正因为如此,大家才那么热情地参加。
陈远这个这匹黑马,后面就只是跟着鲍参军四处看美人了,有人蹭上来跟他结交,作诗吟赋,陈远只是笑笑,称自己实在才学有限,不能献丑。一直到诗会结束,都没用后世知识抄上一首来“证明”自己。
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李骐和蹇怡璇了,郎才女貌,刚才陈远送了颗大宝石。李骐心中不是滋味,自从见到蹇怡璇,他就念念不忘,做梦都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