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扬着嘴角道:“我笑他撒谎都不脸红。我们府上到宫中,根本不路过福寿斋,他是绕了一大圈去买的点心。”
顾云锦边说,边将盒子打开。果然,大哥嘴上说点心是买给他自己的,却分明都是顾云锦爱吃的。
李佳研这才听明白了,一脸羡慕的道:“这样啊,你大哥对你可真好,此般贴心,还不托大。不像我那些个弟弟妹妹,整日说着有多关心我,多在意我,其实啊,根本就是做做样子的,只为了让我领他们的情,根本不是真的对我好。”
顾云锦收起笑容,同情的看着李佳研。
李佳研继续道:“只有我大哥对我是真的好,可他却总是一根筋,对我严厉得很,也不似你大哥这般细心,会想到你可能等得肚子饿,提前为你准备吃的。还告诉你不必担心别人的看法,真让人羡慕。”
她刚要张开嘴叹一口气,却被一块贵妃红堵住了嘴。
“别羡慕嫉妒了,呆会儿牙都要酸倒了,我跟你一起分享不就行啦?”
说着,顾云锦也拿起一块点心放入自己口中,幸福得眯起了眼。
李佳研的脸上也一扫刚刚的失落,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到底是个小姑娘,真是好哄。顾云锦心道。
此刻,便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还真是兄妹情深呀!”
顾云锦寻声看去,原来是李佳研身旁的冯若芊。
她正是顾若兰在南麓书院最要好的朋友。
“从前听若兰说你同你大哥一直不亲,如今看来倒是不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是调转了方向,开始冷落若兰了,还真是喜怒无常啊。莫非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才故意躲着她的?”
冯若芊想要为顾若兰鸣不平,让顾云锦难堪。才故意提起顾若兰的事情,并努力将矛头指向顾云锦。
“听说那日你与若兰同乘一辆马车,是不是你们二人一同被逮人给抓了去?不如跟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逮人后来为什么能把你放了,是不是你在贼人面前表现得乖顺可人啊?令他们甚是满意,便将你放了?而若兰却一向性子刚烈,被逮人所不喜,他们这才将她打晕了丢在街上?”
说罢,她还用帕子捂着嘴轻笑起来。
顾若兰的事情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又因为事情富含些香艳的色彩,便有些无所事事之人特意打听了其中的细节来听。
而冯若芊这番误导性的话,说得含含糊糊,朦朦胧胧,却足以让众人浮想联翩,反倒更夺人耳目。
顾云锦泰然道:“平日里只见你与大姐交好,没想到今日竟也无端的关心起我来。你要是真对事情的经过这般好奇,不如去济仁堂拷问济夫人和济小姐好了,反正我在这里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不是吗?”
顾云锦此番话并未正面辩解,可字里行间流漏出的坦荡和无畏却更加令人信服。
她继续道:“不过,依照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济夫人故意撒谎,德行有失喽?”
对于此事,济仁堂的济夫人也并未遮掩,将她遇到顾云锦的说辞都传了出去,知道此事的人也都听说了这个细节。
冯若芊闻言,神色慌张,说话变得结巴起来:“我,我,我可没说济夫人和济小姐撒谎,你可不要从中挑拨。”
冯若芊知道顾若兰出事当日,是济夫人亲自将顾云锦送回了的,说明了济夫人十分看重顾云锦。
若顾云锦将此话传到了济夫人耳中,她必然会得罪济仁堂。
且不说弘治帝护着济仁堂,就算没有弘治帝的庇护,这邺城中的王公贵族也不愿轻易得罪济仁堂。
否则,家中再有人得了疑难杂症,被济仁堂拒诊可就糟了。
“你若是真的关心我大姐,为何在她出事后就没见你到府上来过?反倒似躲避瘟疫似的避之不及,难道这就是你打抱不平,表达闺蜜情深的方式?恐怕你口中那喜怒无常、立场不坚定的人是你自己吧?”
顾云锦毫不客气的回怼,令冯若芊哑口无言。她咬着唇、攥着拳头,气得瑟瑟发抖。
顾云锦白了她一眼,心中不由冷哼:哼!就这样还想当我大嫂,这辈子是没门了。
远处的观景楼台上,恒王印霄澈将目光落在顾云锦身上。
他嘴角微扬:“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经过顾云锦的这一番告诫,众人便再也不敢议论恒王。
又过了一会儿,席间便奏起了中和韶乐,王宫大臣们皆起身跪拜。
顾云锦也随着众女眷们一同恭敬的叩首。
在王宫大臣及女眷们响彻云霄的“万岁”声中,帝后携众皇子入座。
天子为众人赐坐、赐茶,音乐换成了“丹陛大乐”。
宴会的每个环节要作不同的乐曲,此乃礼制所定。
待赐酒、赐食等礼罢,皇上宣布宴会开始,君臣同乐。
场上也起了歌舞,众人方有机会大方的向月台上看去。
顾云锦见在帝后下首就坐的,除了太子印暮宇、淮王印暮豪外,还有两人。
其中一位是个10岁左右的小少年,顾云锦猜测他是弘治帝的八皇子,逸王印暮辉。
他身旁坐着的贞妃娘娘还不到三十岁,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很是温婉。
贞妃一族无权无势,逸王又年幼,自是不入臣子们的眼,他对淮王和太子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再向逸王的身后看去,那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少年,饶是顾云锦见过的美男子无数,此刻也被这位少年的相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