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李月楠身边的大丫鬟玉蝉来了,还带来了两盒阿胶。
“大老爷,沈姨娘,二夫人说太晚了,不便来打扰,叫奴婢将这两盒阿胶送过来,给大小姐吃了安安神。”玉蝉恭敬的道。
如今顾若兰的事情已经是满城皆知,更不要说是顾府了。
沈秋云便也没心思再瞒着谁。
她也知道李月楠送东西来是为了示好。
可是顾若兰出事已经两三天了,她前几日都没来,偏今日来了,还正赶上老爷在,这其中的用意也太明显了些。
“你们夫人有心了,替我谢谢她。”沈秋云看了一眼杏儿。
杏儿立即会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了几颗银花生赛到玉蝉手里:“玉蝉姑娘辛苦了,这个请您拿去吃茶。”
玉蝉大方的接过银花生,又对沈秋云道好几声谢才离开。
沈秋云在心里暗暗啐了李月楠一口:呸!真是个势利眼,见老爷回来了就跟个苍蝇似的盯上来,平日里怎不见你这么殷勤。
顾烨枫没有过问二房的事情,而是又问了顾成麟两个问题:“何为治世之道?又何为安民之道?”
顾成麟答得吱吱呜呜:“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有……”
顾烨枫摇摇头,道:“这两个问题都颇为简单,你大哥在十岁的时候就能对答如流了。看来你这一甲得的,有些侥幸啊。以后可要加倍刻苦才行。”
沈秋云的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
顾云磊习的是武科,擅五经只是稍有涉猎而已,就将顾成麟比下去这么多。
这不是表明了她生的儿子连十岁时的顾云磊都赶不上吗,这也太打她的脸了。
“都告诉你了温故而知新,你就是不听,即便是多年前读过的书,你也不能如此大意呀,像那黑熊掰玉米,掰下一穗又丢了另一穗。书读的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少而精。往后多跟你大哥学学。”她对顾成麟道。
他这样一句看似夸赞顾云磊的话,却是在为顾成麟开脱。强调他读的书比顾云磊多,学杂了才没有记牢,而顾云磊则是读的书少,又恰好记住了这句而已。
顾烨枫不曾留意过后宅女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便也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来,只是顺着沈秋云的话继续说。
“你娘说的对,做学问就是要扎实,不可贪多,就如同打仗一样,不可好大喜功。”顾烨枫依然是一开口就离不开训诫。
顾成麟头也不抬的道:“是,儿子记住了。”
沈秋云见儿子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她道:“你爹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你先回去吧,让他好好歇一歇,改日再指导你功课。你自己回去一定要用功苦读,不可辜负了你爹和祖母对你的期望。”
顾烨枫也赞同的点头。
顾成麟见终于可以走了,便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透,顾烨枫就去给顾老夫人请安,随后去后院的演武场晨练了一个时辰,才陪顾云锦用早饭。
“不用每顿饭都去陪云锦吃吧?可别老拿她当小孩子看,她可是会厌烦的。”沈秋云笑着道。说话的语气令人觉得她与顾云锦的关系十分亲近。
“哦,这不是没办法吗,锦儿总是喜欢粘着我。”
顾烨枫嘴上说得好似无奈,可表情中分明就是得意。
沈秋云本是不快的,毕竟顾烨枫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她却总是抓不到他的影子。
若是时常陪着老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顿顿饭都去顾云锦院子里用。
别人家后院里都是妻妾的互相争宠,顾府难得就她这一房妾室,本应当是专宠她一人,却不料还要跟个继女争宠,这叫什么事呀。
不过恰因顾若兰这几日的情绪仍然不好,时不时的就大发脾气,她也要日日多腾出空来陪着,也就无暇同顾云锦争了。
在顾云锦处用过早饭,顾烨枫便进宫面圣去了。
当今圣上弘治帝得知顾烨枫的征北军大破西戎主力后,龙心大悦,随即便赏赐了金银宝器,丝绸布匹,整整两马车。
弘治帝还说要在三日后设宴为顾烨枫接风,同时也迎接十八年来第一次回邺城的六皇子——恒王殿下。
顾烨枫要去军营中阅兵,顺便处理些军务,这一日便没有回府。
次日的午后。
顾云锦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书。
突然,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头。
顾云锦揉着额头看向石桌前面,只见一颗青色的梅子滴溜溜地从青石甬道上滚人了草丛中,一只蚂蚱被惊的跳开了。
“是谁?”她不禁皱眉。
从葡萄棚里走了出来,在院子里四下张望。
顾云锦只觉得一股风从自己的脸上略过,便见到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从茂密的古树上一跃而下,稳稳的立在她面前。
青年剑眉星目,五官俊秀中透着一股英气,古铜色的皮肤更显阳光健硕。
一身青灰色劲装,腰间束一根深灰色的宽腰带,左侧佩宝剑,正是顾云磊。
“大哥?”顾云锦惊呼。
“小白眼儿狼。”顾云磊几乎同顾云锦一起开口。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父亲说你若是快马加鞭也要傍晚才能到呢。”顾云锦惊喜的道。
“事情办得顺利,再说了,我的马哪有爹说得那么慢?”他一脸骄傲的道。
顾云锦看着面前的少年,雄姿英发,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勃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