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一个人去了凤栖山……”
陆子服似乎还没有缓过来,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抬着担架的几个生怕陆栀凝会咽气她他们手上,几个人慌忙脚乱的把陆栀凝放到床上就走了。
“姐……”
陆子服扑在陆栀凝的床上痛哭流涕。
都怪自己!
如果自己那一次没有去赌,那就不会有后面这一堆事情了。
姐姐不会被赌坊那群人折辱,不用背着巨款独自去凤栖山上采药,更不会从山崖上摔下来……
都怪我!
陆子服跪在陆栀凝的床前,一手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很快脸上就哄了一片。
“姐,我真的错了,你快起来好不好?”
“你起来,你打我一顿,把我卖了还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姐,我保证,我真的保证,这辈子,永远,永远我都不会再去沾赌半分了。”
“姐……,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
陆栀凝是被剧烈的疼痛和陆子服的的声音吵醒的,刚刚转醒就看到陆子服的模样,本想抬手摸摸她,但是手好像骨折了,根本抬不起来。
“大……大大……乎乎乎。”
陆栀凝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陆子服这才发现了陆栀凝已经醒来了,当即又哭又笑:
“姐,你终于醒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疼……”
傻缺,你姐姐现在需要的是大夫啊,大夫!
你瞅你姐这样子,像是个没事儿的人吗?
她想动,但是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和舌头之外没有一个地方听她的指挥,她想说话,但是舌头收了伤,简单的一句话总也说不清楚。
陆子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楚陆栀凝说的是“大夫”,而不是“大乎”。
荷花村就有一位老大夫,陆子服连忙跑去请大夫回来,陈大夫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两家的地方相隔也很远,花了好半晌陈大夫才走到了陆栀凝家中。
彼时陆栀凝早已疼晕了过去。
因为太疼了,她整张脸上都紧紧的绷着,面无血色,上面满是细密的汗珠,一身上下到处都是血。
陈大夫毕竟年纪大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病人情况不佳,当即把了脉。
陆子服看着陈大夫满是褶皱的眉头紧紧皱着,心里着急忙慌,又怕自己胡乱提问扰了大夫的思考,立在一边左右不是。
“怎么样,大夫,我姐姐她没事吧?”
陈大夫也是村里的老人了,识过些字,也算村里德高望重之人了。
前段时日陆子服欠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又听陆子服说这丫头是从凤栖山的山崖上掉下来,就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儿了,因此义愤填庸道:
“年纪轻轻的学不好,你姐姐要不是为了你何至于会成为这个样子?你自己看看,你们这个家庭本该是和和美美的,就是因为你赌博成瘾,这才把这个家败成这个样子的,现在还害了你姐姐!”
“我,我……”
陆子服泣不成声,要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真是要自杀谢罪才是了。
陈大夫看陆子服也是真心悔过了,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道:
“你姐姐这次摔得可不轻,休养得好的话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要恢复好恐怕还是比较难,一是她确实伤得太重,好几处都骨折了,还伤到了内脏,二来如果真的要医治,恐怕没个三五百两银子也没办法好起来。”
陆子服明白了陈大夫的话:你没钱给她致病,就算你有钱了也不一定能治好。
“如果不治会怎么样?”
“瘫痪,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陆子服吓坏了,连说带求的让陈大夫给开了药方,又去镇上抓了几服药回来,却正好看见孙翠花在院子门前游荡。
想是知道了姐姐受伤的事情,又过来奚落人的吧。
“小贱种回来了?”
孙翠花一看到陆子服回来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才不是小贱种,你乱叫什么呢?”
陆子服怒不可遏,一向懦弱的他竟然强硬了起来。
他说着手里动作却不停,三下五除二进了门,在厨房找到一口新买不久的罐子,就生火煎药了。
门外还响着孙翠花阴魂不散的声音:
“你姐姐都把你赶出家门你还给你姐姐惹了一屁股债回来,不是个贱种是什么?你别还不服气,老陆家有你这样的儿孙真是家门不幸?”
“熬药是吧,我告诉你,都是白费,人家陈大夫都说了,你姐姐好不了了,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你说等死多无聊啊,要不让婶娘把她卖了吧,反正她只要进了青楼,躺着都能赚钱,赚钱了还能还钱……”
“你他妈闭嘴!嘴里有多臭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了吗?胡乱嚷嚷什么呢,我姐姐好得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了菜刀出来砍死你!”
陆子服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听到孙翠花说要把姐姐卖了,心理就燃起了一把火,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外面一时没了声音,陆子服也懒得理会,慌慌张张的熬了药端进屋里喂给陆栀凝。
昏迷不醒的人最不好喂药,尤其是陆栀凝是天生就讨厌吃药的人,喝一口药几乎要吐出来大半。
陆子服细心的替姐姐喂药擦嘴巴,生平除了赌博外做得最耐心的一件事就是这个了。
好不容易哄得陆栀凝喝了药,外面又响起了孙翠花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