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栀凝叫了陆子服问白天的事情，她没有说顾子航的反常，只问了他今日解除了那些人。陆子服只说他一日都没有出去，就只见到了医馆来送药的小厮。
当夜，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陆栀凝还是敲开了医馆的大门。
再晚些时候，陆栀凝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正好看到沐槿霖在门口站着等她。
沐槿霖虽然在人间久住，但是凤凰族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回去解决，所以一般沐槿霖闹个失踪也不奇怪。
“阿凝，你怎么了？”
沐槿霖看着刚回来的人，面色并不好，不光是疲累，还有怒气。
“先回房吧。”陆栀凝懒得多说，拉着沐槿霖进了房间后，才把顾子航的异常和自己去医馆里找到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原来陆栀凝早上在医馆准备好药之后，就有人误打误撞打开了这个药包，后来药包找回了才送来家里。
陆栀凝顿了顿，又道：“药渣里我也找过了，里面却是有mí_qíng_yào的痕迹，只不过那人是在里面加的粉末，混在其他药材里，所以小厮没有检查出来。”
“所以，那个下药的人是谁？秦肃还是敖语葵？”
沐槿霖的脸色很不好，他今日会凤凰族的时候，族里也因为龙族和凤族的婚事吵闹了一天，本想回来好好陪着陆栀凝，结果才知道家里也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秦肃，”陆栀凝扶着额头，“我把秦肃的画像给刘叔认过了，他确定这人就是秦肃。我虽然知道他一直没有死心，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城府。”
“只怕不是他有这样的城府。”沐槿霖忽然说道，“今日之事，无论是你还是我在家都不会发生，但偏偏就是发生在你和我都不在的时候，大街上的戒严是他的人，现在撤掉戒严的人也是他，这些他作为王爷必然能够做到，但是他又怎么能让我族人叫我回去呢？”
陆栀凝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怕敖语葵和秦肃早已经勾结在了一起，秦肃负责让她今日不在家，敖语葵就借用东海龙族的势力以及婚约的事情，让人把沐槿霖叫回去，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不在家，陆子服又不认识药性，当然就不知道不对。
到时候再让沐槿霖在族里多待一会儿，陆栀凝一旦回去就会发现顾子航不对，纵然她再厉害也不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的对手，等到沐槿霖再回来的时候，事情的结果就变得深不可测了。
陆栀凝没有说话。不管敖语葵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件事情都不能善终，秦肃敢用这样阴毒的法子毁掉她，那他就要等着报复。
如果不是顾子航忽然醒了，陆栀凝也觉得秦肃现在应该已经去见了阎王——顾子航拦住了满是杀意的沐槿霖。
顾子航醒了之后并没有忘记先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根本就不敢看陆栀凝，深埋着脑袋，说道：
“朝堂如今动荡，杀一个秦肃简单，但是杀了他之后呢，杀了他之后且不说他麾下那帮人的报复，还有太子，太子一家独大，到时候天子就是唯一的人选了。”
沐槿霖生生止住了脚步，他非人类，确实不太理解这些人类的思维，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杀了就杀了，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顾子航摇摇头，说道：“秦肃固然该死，但新皇登基之前还需要牵制住太子，沐兄能否再等等？等我扶持了新皇，等天下稳定了……”
逼仄的房间里，陆栀凝虽然没有怪罪顾子航的意思，但却很不满秦肃的行为，沐槿霖更是臭着一张脸，以致顾子航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顾兄，”沐槿霖接了话头，说道，“你说太子无能，秦肃无狠辣，两者之间无法抉择，但是你们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国不可一日无君么？你迟迟做不了抉择，那两兄弟成天惦记着你和阿凝，我也总得要为阿凝着想不是？”
沐槿霖说得确实不错，但是这个抉择又实在是太难做出了，顾子航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时候陆子服忽然闯了进来：
“子航哥哥既然无法在这两人中抉择，那就在其他皇子中选择吧，六皇子，七皇子十皇子都是办法，为什么非要困死在京城呢？”
“可是……”顾子航有他的顾虑，先皇在世的时候着力培养太子，对秦肃也是多有赞赏，一众皇子里面，只有太子和秦肃两人是在朝堂上经历过来的，其余皇子早早就去了封地做个富贵闲人，忽然迎他们回来做皇上，且不说这一大圈子的烂事，就是太子和秦肃都难以摆平。
“我觉得七皇子就可以，虽然他的生母出身低下，以致于他在朝中没什么地位，就连封地也是先皇临去之前还拨给他的，但他其实也是一个谦和公正的人，有他掌控天下，并不是一件坏事。”
陆子服见过恭王秦明秋几次，对他印象还可以。
顾子航沉思一会儿后，也说道：“除了京城二位殿下之外，先皇的几位皇子里也就只有恭王爷还算端正，确实比太子和燕王都合适，只是……”
顾子航可以拿自己去赌，但是他不敢拿天下百姓去赌。如果因为他的过错导致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地底下的先皇？
“子航哥哥，”陆栀凝也劝说道：“你这样拖着确实不是办法，成不成终归是要试过了才知道，朝廷乃至天下百姓都还等着你给他们一个答复。”
沉默许久后，顾子航终于点了头。
翌日，顾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