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服在把这些细枝末节连在一起仔细推敲,竟然发现这座桥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
更可怕的是,陆子服后续查访到的都是这样禁看不禁用的桥。
……
顾子航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但随之又释然了:这样的一群,还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好事情么?
一夜无眠后,顾子航决定明日亲自去看看这些大桥到底是什么个样子,正要和陆栀凝辞行,却看到陆栀凝也正要出门:
“早啊,栀凝,你今天不去医馆么?”
陆栀凝今日穿了一身短袄细袖的衣服,背了一个背篓,确实不像是要去医馆。
“我去十里坡那边看看药材,等明日过去采摘一些回来。”
“那正好!”顾子航眉眼之中多了两分喜色:“我明日也要去十里坡查看那儿的大桥修建得怎么样了,不妨一起?”
虽然沐槿霖不乐意,但是陆栀凝同意就行了。
……
陆子服在当了许久的“老实人”之后,终于也算工部内部的小半个人了,黄志便让他全权监管八里亭的修桥工程。
那儿也是一处豆腐渣工程,并且那里的工头因为和工部的人分赃不均匀已经有了矛盾,两边的火焰甚至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黄志让他去监管这里,明着是历练,实则上是把烂摊子丢给他,这样就算到时候这里的豆腐渣工程被发现了,那也是陆子服的责任。
天真单纯的陆子服很感谢他在工部磨炼这段时间,因为这群老狐狸教会了他该怎么伪装,所以在陆子服上午接了这个任务,下午告假书就送到了黄志的案头——连日的劳累,吐血晕倒。
敏锐如某些老狐狸,他刚想把烂摊子丢出去,人家就生病了,黄志不想怀疑都不行。
虽然自从陆子服来了工部以后,顾子航行事就收敛了不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防备陆子服,而这次生病,他甚至猜想陆子服可能是装病,就是为了躲掉这个烂摊子。
于是邓谦之黄昏的时候就带了宫里的太医和不少名贵药材来了狭小的院子。
陆子服确实“病了”,面色苍白,嘴唇上面更是半点血色也没有,陆栀凝在旁边照顾他,红着眼眶说是弟弟一天都没有醒过来。
邓谦之也知道陆子服有个行医的姐姐,但为了保险,还是让太医也给把了脉,脉象虚浮、心火过旺,加上连日的劳累这才导致昏迷。
结果都是一样的,邓谦之这才相信了,又和陆栀凝唏嘘了好多菜带着太医回去。
邓谦之走后,沐槿霖就出现在了陆子服的房间,红色的灵力注入进陆子服的身体,没一会儿陆子服就醒了还能活蹦乱跳的。
翌日天明,正是顾子航休沐的日子,但他早早就起来了,以帮着陆栀凝采摘草药的名头出了城。
顾子航如今就是工部一应官员的眼中钉,除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和在户部之外,他几乎外出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盯着。
上一次他贸贸然去了水云楼,虽然换了一身装扮,但还是有些打草惊蛇了,水云楼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笙歌夜舞,他在朝中也是对此被弹劾。
要不是上一次凤凰神的震慑让皇帝信任他,可能他现在已经被拉下马了。
自那次以后,顾子航去哪儿都小心翼翼的,就是怕行踪暴露了给自己招来横祸。
所以这一次出门,顾子航也是小心翼翼,但依旧逃避不了工部那群人的眼睛,他们两个刚出了城门,后脚城门的守卫就有人往城里的工部去了。
明着是去帮家里人采摘草药,但谁知道他们出去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子航哥哥可是有些累了?”
出城以后的路确实不太好走,两人也没有雇马车,所以路上陆栀凝停下了脚步。
顾子航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陆栀凝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累了,觉得自己一个男人,体力也不能还没有一个姑娘家,正想说没事儿,继续走,却看见陆栀凝一双眼睛眨个不停:
“既然累了,那我们就去附近的客栈里歇歇吧,我记得这儿是有一个客栈的!”
顾子航虽然不明所以,但知道栀凝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于是就跟在她身后进了客栈。
此时并不是宿客的时间,客栈里大多是歇凉讨水解渴的路人,陆栀凝带着顾子航三弯两绕竟然还跟店小二要了一间房。
顾子航跟在后面,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
但陆栀凝只是带着他上楼,进了房间后才匆忙解释道:
“子航哥哥,有人跟踪我们,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顾子航就差掉下下巴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经该装换扮了,跟着陆栀凝出来还是会被人跟踪。
“别想那么多了,跟踪我们的人就在楼下,估计我们待会儿一出去就能被抓个正着。”
“那,那些人是来杀……”
“没那么严重,但是要是知道了你的目的,估计离杀人灭口也不远了,京郊又没有城防巡卫,要想把我们弄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敢!”
顾子航很生气,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还要被跟踪,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要是敢杀了我们两个,就不怕皇上跟他算账么?”
“子航哥哥,我发现你是不是被陆子服那傻缺给传染了?找个荒郊野岭的地儿把我们弄死伪装成失足掉下悬崖或者落水什么的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