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结束的那天,陆栀凝早早就在考场门前等着了。
“这儿,这儿呢!”
人山人海中,少不了的是迎接家中参加科考考生的家人,陆栀凝担心人群把她淹没了,索性就站在外面的台阶高处。
虽然远些,但高处不胜寒。
顾子航和陆子服一起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面的陆栀凝。
“栀凝!”
陆栀凝拉着两人左右端详,确定了都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才开心的笑了起来。
“姐,我们就是去参加了一个考试,又不是上战场打仗,有必要这么担心么?”
陆子服任姐姐摆弄,却是哭笑不得。
“怎么样,你们两个考的怎么样?”
陆子服吐了吐舌头:“还能怎么样,我觉得我两出手,必定没有问题!”
“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
陆栀凝的手指头从他头上抽过,陆子服一下子闪到顾子航身后去了。
“我相信子服的实力,我也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顾子航把陆子服护在身后,淡淡笑着:
“栀凝,晚上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吧,我请客,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我了。”
“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你要是真能高中了,那我们脸上可都有光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进酒楼的门。
许是因为今日是科举结束的时间,酒楼里面的人数不胜数,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哎,子航哥哥,你看见没,那不是上一次你们进考场的时候守在门口检查有没有作弊的大人么,在那儿正喝酒呢!”
顾子航顺着陆栀凝的示意,正好看到一身便服的人和一个年轻模样的小子喝酒聊天:
“那个人是尚书令,和他一起喝酒的听说是一个商贾家的孩子,出手也挺大方的!”
“嚯,我看他一副猥琐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和尚书令这样的大官这么谈得来?莫非是个隐藏的才子?”
“姐,你别打趣人家了!”陆子服给她和顾子航都盛了一碗饭,顾子航接过后,笑道:
“才华横溢倒是谈不上,不过我觉得他资质平庸,能中科举的希望不大。”
顾子航面上谈谈笑着,心中却莫名觉得不安。
谈不上什么理由,就是忽然觉得心里慌得很。
“子航哥哥这是看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陆子服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陆栀凝正给他舀了一碗汤来: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不安,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我多虑了。”
……
一顿饭吃得好生热闹,出了酒楼后,街上的人群已经散掉不少,但还是热闹。
路过东四路的胡同的时候,陆栀凝只觉得里面吵吵嚷嚷的:
“你们两个听到什么声音没?”
陆子服点点头:“别是在打架哈!”
还没有等陆栀凝和顾子航反应,陆子服已经三两步往吵闹声传出来的方向去了。
两人跟在陆子服身后,过了转角后就见到了一家私塾。
京城是天下文人才子的汇聚地,也是天下培养才子文人的最佳之地,到处都有先生开设私塾。
此时这家私塾的门前站了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小厮还在叱骂他们:
“先生教你们以诚立人,昨日你们几个就说了上交束修,今日还不交,竟然还敢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我们家先生可是在国子监任教的,看在你们家境不好的情况才只让你们交一部分的束修,可你们倒好,蹬鼻子上眼了!”
“还读书,读个屁的书,将来就算有个不识字的先生愿意教你们,只怕也成不了个秀才!”
那人越骂越起劲,几个孩子楚楚可怜,大约也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别说了!”
陆栀凝一个没看住,陆子服就冲了上去:
“他们不过是几个孩子,你不让继续听课你让他们走就是了,何苦要羞辱他们?”
“你是谁?”
那个小厮简直就是拿鼻孔看人,看陆子服上前来打抱不平,便以为也是个穷酸秀才:
“你看不惯干嘛不给他们交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饭没有读书更没有,你要是看不惯就把束修给他们交了,不然就趁早滚蛋!”
“你……”
陆子服还想冲上去和他理论,但是被陆栀凝拉住:“这件事情你本来就不占理,吵也没用。”
“我……”
陆子服手里的拳头捏的很紧,瘦弱的手背上青筋直爆。
他幼年锦衣玉食,少年失去父母,家道中落,全靠姐姐做些零工养活,偏又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怂恿下染上了赌瘾,惹了不少的祸事,要不是姐姐,他现在的处境不必这些孩子好了多少。
这些年里,因为他的赌瘾,不知道给姐姐找了多少麻烦,不知道让姐姐受了多少折辱,现在看到这几个孩子,只觉得感同身受。
“姐,我可以把他们带回去叫他们念书吗?”
陆子服委屈巴巴的看着陆栀凝,陆栀凝当然没什么意见:
“那也是你的家,你自己做注意就好了!”
陆子服点了点头,转身就蹲下和几个孩子说起话来:
“我是这一次参加科举的考生,或许我的文采比不上从国子监退下来的先生,但我觉得我可以教授你们,你们愿意来跟我学习么?”
他把很贴心的把每一个孩子攥着的拳头松开,还替其中一个孩子擦干了眼泪: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