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颇为认同:“常宁伯确实有些本事。”
因常宁伯要随大军一起出征,他少不得要仔细查一查常宁伯的生平。
这时,虞幼窈就想到了表哥,若此时与她说话的人是表哥,她只说三分,表哥就能明十二分意。
不过仔细一想,也对!
天底下唯独一个殷怀玺,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虞幼窈摆平了心态,继续道:“你看,连你对常宁伯颇为认同,你再仔细想一想,一个是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军中老将,一个是年仅十五岁,残腿,病弱的少年世子,甚至不能上战场,只能坐镇后方,若这一仗打赢了,身为主将,表哥固然名声大噪,但是若lùn_gōng劳高低,你觉得表哥比得上常宁伯?”
人都会先入主为观。
比及表哥处处势弱,常宁伯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更符合旁人对胜仗的寄托,平叛大军进了山东,几个月不见动静。
朝野上下已经是质疑纷纷,连原本支持殷怀玺的人,也渐渐变换了心态。
若山东打了胜仗,大家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常宁伯打了胜仗。
长安明白了:“我们要趁着山东胜负未分,大肆宣扬少主如何智计无双,这一战的功劳,及影响力,就全属少主一人,”表小姐的脑子可真厉害啊,比起少主也不遑多让,长安一脸佩服地看着虞幼窈:“那么第三个原因呢?”
虞幼窈淡淡道:“幽王殿下平反之后,接下来呢?”
这回长安脑子活了,连忙道:“当然是恢复宗庙,老王爷已死,少主理应继承王爵。”
虞幼窈笑了:“要知道一旦表哥继承了王爵,就代表他同时要继承幽州三十万兵马,镇守幽州,但依目前的情形看,这事还存在变数,是继承,还是另封,全在皇帝一念之间,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都明白,表哥有能力掌兵权,镇幽州。”
长安微微一愣:“就靠编写的话本子?”
虞幼窈笑了:“表哥肯定也做了安排,我无须多做旁的,以免节外生枝,弄巧成拙,话本就够了,也好叫人瞧一瞧,打仗靠的是脑子,不是武力,残腿也不算什么,古往今来文臣领兵多不胜数,文臣手无缚鸡之力,难不成还能上战场不成?”
她要打消世人,对表哥“残腿”的偏见。
长安又是一阵恍然。
虞幼窈又道:“李世民14岁领兵,霍去病17岁领兵,古往今来年幼领兵的将领比比皆是,表哥十二岁上战场,抗击狄人,力挽狂澜,这才奠基了幽州一战的胜利,十五岁领兵,讨伐连威宁侯都不敢带兵前往,不惜借口拒战的山东李其广,此等功绩,如何不能与古往名将相提并论?”
她还要打消世人对表哥年岁小的偏见。
世人的偏见打破了,表哥继承王爵,掌兵马,镇幽州就成了众望所归,再加上表哥做的安排,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长安脑子不行,办事效率不错,吩咐下去的事更加尽心尽力地做好。
没过几天!
殷怀玺在山东的所作所为,就被人写成了话本子,在京里头传开了。
各大酒楼,茶馆里的书说先生,都在讲幽王世子殷怀玺,是虎父无犬子,智战山东李其广的事迹。
京里的风向,往往也代表了天下的风向。
虞幼窈听长安的禀报,便以练书法,不允打乱为借口,让长安悄悄地带她出府,去了她娘在长安街上的一座酒楼。
正值午时,酒楼大厅里头三教九流,高棚满坐。
虞幼窈穿上了男装,扮成了京里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拿了信物给酒楼的掌柜,掌柜一瞧是虞府的信物,连忙点头哈腰:“原来是东家府上的,咱们酒楼里,给东家预留了最好的包房,您请,您情。”
虞幼窈只点了下头,也没开口。
酒楼掌柜迎来送往,也见多识广,她女扮男装,模样不好伪装,也可以说是男生女相,可一开口怕就露馅了,在自己的酒楼里,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不好的事,但为免麻烦,还是尽量不要曝露为好。
扮作了虞幼窈小厮的长安,点点头:“有劳掌柜带路。”
包房布置得很雅致,坐在露台上,就可以将楼下收尽眼底。
年过四旬的说书先生,置了一张长案,手握着惊堂木,一边抚须,一边道:“话说,幽王一案,致天下民怨四起,山东李其广,更是打着替天行道,为命请命的名义,公然在山东发动大规模叛乱,据悉死在叛乱中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说书先生口才十分了得,深谙了先抑后扬的精髓。
先从李其广发动叛乱,满朝武将无一人敢领兵出征,原威宁侯,现宁远侯甚至不惜得罪皇上,也要拒战。
说书先生猛拍了一记惊堂木,拔高了音量:“这是为何呢?!”
短短五个字,发人深省,顿时就掌握了说书的节奏。
当下就有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武夫,高声问:“一群乌合之众,成何气侯?大周朝历年来发生的叛乱也不在少数,哪一回,不是朝廷的铁骑一到,这群乌合之众,就作鸟兽散,溃不成军。”
底下立马就有人附合——
“是啊,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朝廷里有不少能征善战的武将,怎么就拿区区李其广没有办法?”
“李其广真有那么厉害?连朝中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都不敢应战?”
“莫非山东那边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
“啪——”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