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读高三的时候,父亲被查出来晚期白血餐败血症并发的症状。
虽然姜微就读的高中就是w市一中,但是因为学校是全封闭式,所以她仍是寄宿在学校。为了女儿安心备考,父母选择了暂时隐瞒。直至高考结束,姜微回到家里,才得知了父亲的病情。
那时正值炎热的夏季,父亲却由于病情的缘故不能吹冷风,无法待在舒适的空调间里。有时候,父亲会突然发热,浑身滚烫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
母亲不放心父亲一个人睡,便要求陪他一起。然而连空调、电风扇都不能使用,母亲晚上睡不好,父亲也心知肚明,便说服她开着空调,只要把风速调到最小,温度尽量调高一点,他就没事。
某一天晚上,姜微迷迷糊糊地做着梦,却听到客厅有什么动静。她揉了揉眼睛,透过门缝看到一丝光亮,她猜测可能是父亲或是母亲半夜醒来上洗手间了,也就没在意,继续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没过多久,她猛地听到“空通”一声,却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外面的光亮还在,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她这才连忙坐起身子。
姜微掀开被子下去看看,洗手间的门是敞开的,连灯都还开着,却没有人。她听到微弱的声音,便往客厅走去,只见父亲整个人倒在地上。
“爸。”姜微几乎是哭着喊出来,触碰到父亲额头,一阵滚烫。她慌了、乱了,立刻到房间将母亲叫醒。
父亲又发高烧了,浑身几乎快要湿透。母亲将房间的空调关掉,替父亲洗好澡,守在他身边,直至他再次入睡。
姜微却再也睡不着了,双眼放空,茫然地不知在想什么,只知道哭,却又不敢大声,肩膀微微颤抖,努力憋着。
“别哭了,快睡吧。”母亲似乎已然习惯,声音淡淡的。
第二天清晨,父亲忽然说:“我觉得我头有点疼。”
“昨晚您嫌冷就爬起来到客厅睡了,结果从沙发上掉下来,吓了我一跳。”姜微想想仍是心有余悸,话音刚落就接收到母亲责备的视线,她却看不懂其中的意味。
“是吗?”父亲疑惑地自我反问,又道:“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母亲这才道:“女儿跟你开玩笑呢。”
母亲朝她使了使眼色,姜微才明白,父亲或许是由于高烧的原因,已然完全不记得半夜发生的事情了。她呆呆地应了一声,才继续吃饭,却食不知味,眼泪在眼眶打转,却硬是不落下来。
那一年暑假,姜微哪儿都没去,乖乖待在家里陪着父母。父亲几乎每天都要输血,她便骑着电动车驮着父亲在医院与家之间往返。
直到九月份开学,姜微寄宿在s大,每逢节假日一定会回w市。她心里也明白,能陪伴父亲的时间不多了。她以前从未想过死亡竟然会距离她那么近,就在身边的亲人,却无法抵抗命运。
最初得知父亲生病的消息时,她根本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谁在跟她开玩笑,谁这么下作,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她从小敬仰的父亲,因为病魔缠身,越来越消瘦,整个人精神也越发不好,却依然平静。
父亲去世的那一天,姜微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崩塌了,她才仅仅十八岁,她的父亲就离开了她。她还来不及孝敬他,还来不及让他看到他的女儿长大了,有出息了,他就悄然离开了。
姜微也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天,徐敬南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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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微还是有些震惊,“所以……你四年前就见过我?”
“嗯。”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s市的国际酒店?”
“嗯。”徐敬南依旧笑着回应。
“四年了……你怎么还会记得我?”姜微觉得这有点神奇了,一个人的记忆怎么会持续这么久?四年前,她之于他,只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
徐敬南勾唇一笑,“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对你蓄谋已久。”
他的表情与他的话语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感,姜微几乎就要陷进他深邃又幽深的眼眸中,意识到自己的晃神,她轻咳一声:“别不正经。”
“我很认真。”
姜微不禁回忆起这半年多以来两人的相遇与相处,那么多的巧合与机缘,现在想来确实巧得过分了,难道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下?
“难道w市超市的相遇也是你特意安排的?”
徐敬南轻笑一声:“微微,我并没有跟踪你。”
那是真的巧合……
“那陆叔叔呢?你们在w市新区看地,陆叔叔却特意叫上我,是不是你授意的?”
徐敬南耸肩,“他只是做了顺水人情而已。”
“你不是第一次去w市。”姜微肯定地说。
回忆起他们在灵山的时候,徐敬南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完全不像是初来乍到的游人,他甚至向她推荐素食餐厅。
“嗯,”徐敬南诚实地点头,“如果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愿意陪一个陌生人同游?”
他一五一十的坦白,却让姜微更是惊讶。一切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对她蓄谋已久?他步步为营,而她的仓皇失措早已被他看在眼里,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傻……
姜微的小脾气发作,抬起手掐了掐他的手臂,“你竟然这么奸诈!”
对于她的小脾气,徐敬南反而极为享受,他希望姜微在他面前能够毫无掩饰,将本性最真实的一面尽数展现出来,包括她的任性与无理取闹。
“不是奸诈,”他顺势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