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打算怎么做?”李杞柠怕凌莫娘会做出打草惊蛇的事,就问了一句。
凌莫娘已经慌乱得不成样子,双手紧握,又踱了几步才缓缓落坐,捏着拳头说道:“我瞧着楼儿娶她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到外面买一剂药,尽早了结的好。”
听此李杞柠便皱起了眉,忙道:“不可。”
稍稍缓和了情绪后,她才组织了语言劝道:“风朵入府没多久,就这么没了也不妥。”
“那怎么办?”凌莫娘忙问。
李杞柠稍作思索,轻敲着桌角,沉声说道:“我想着她来府里前,就病着,倒不如继续病着吧。”
当初温甜甜用了些许粉末就迷倒了风朵,也令她们成功将风朵赶出宫,远离羽安帝,现在看来,只能再到温甜甜那里求些药来。
“那我等会儿就派人出去买,不,我亲自去。”凌莫娘带着激动,看到希望般说着。
李杞柠朝她摇了摇头,沉吟片刻道:“此事母亲还是别出去了,就交给我,到时候母亲派几个心腹,是放在衣物里,还是饮食里,到时候再说。”
既然她和凌莫娘生疏的事会被徐太后知道,那么凌莫娘出去买药只怕也逃不过徐太后的眼睛,而她在女官内院和温甜甜前后屋子住着,往来也方便些。
不过她更怕自己被盯住。
“好,那你也小心些。”凌莫娘轻舒了一口,却又长叹了一声。
走出回音阁,李杞柠还未走出院子就停了下来,她觉着心里像堵着巨石,好多的隐患都围在她身边,总会在她不经意间爆发。
抬头看着天,四四方方的天,眼里闪过落寞。
“二姑娘?”站在旁边的晓竹试探着问了一句。
适才夫人和二姑娘在阁内聊事情,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临走时才派她送二姑娘出二门,只是二姑娘面带愁容,心中有事。
在晓竹的轻唤下,李杞柠回过神来,她扭头看了晓竹一眼,淡淡问道:“怎么了?”
晓竹愣了愣,回道:“您……不走吗?”
李杞柠淡淡“哦”了一声,抬起脚步向外走去,晓竹说话还是有些直。
当初凌莫娘给李杞楹准备嫁妆,选陪嫁婢女时,名单里是有晓竹的,不过却被她劝了下来,反而推荐了凌莫娘身边的巴儿。
李杞楹嫁人总该带些妥帖谨慎的,而不是想跟着作威作福的。
踏出瑞国公府的门,听到身后关门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知道哪个是盯着她的。
她抬头望着四周的楼阁屋顶,远处的商铺高楼,心中有些期许,林影跟在她身边吗?
随手招来一辆马车,在马夫问她去哪时,她提着裙摆踏上马车,只道:“安宁客栈。”
在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她的情况下,她也该做足了戏份,不回邵宅去安宁客栈,也可以防止有人找到她的私有宅院,而且……她也有些饿了。
她还是同往日般会掀起窗帘四处瞧着,只不过平日里是看看商铺位置,门牌匾额,来往客流量,这次却是胡乱瞧着,不经意去看这些。
此时此刻,她觉着自己是个戏精。
安宁客栈在城南蒲柳街,因为挨着南城门,城外种着蒲柳树,所以才有此名,只不过树林被挡在高墙外,是看不到的。
来到安宁客栈,宽阔的三层小楼看着简单朴素,牌匾不过是块破木头刻了字,随意刷了些漆,就和屠游的风格一样,衣衫褴褛不加修饰。
“客官里边请。”小伙计忙着将客人往楼里请,在瞧清进来的是李杞柠,便愣住了,“柠姑娘?”
瞧着小伙计那不可思议的眼神,李杞柠也毫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不就是之前炸了安宁客栈的后厨嘛,干嘛这个眼神看她,她也是难得来一趟的。
上次过来,还是学做菜呢,就是那次,炸了后厨。
“还有厢房吗?”李杞柠停下脚步,冷冷扫了小伙计一眼。
“啊?有,有。”见李杞柠不是来祸害厨房的,小伙计就带了几分笑意,忙将她往楼上领,在和其他伙计照面时,还使了几个眼色。
他自作聪明以为李杞柠没瞧见他的小举动,殊不知尽数落进李杞柠眼里。
李杞柠也是无奈,她真的只是来吃顿饭,不弄任何幺蛾子,她饿了整晚,清晨又出宫,眼瞧着中午了,也该吃些东西了吧。
坐在三楼最里间,推开窗户往外瞧,倒是有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只不过不知道敌人在哪地儿。
推开窗户没多久,就从窗外跃进了人影,而且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后来又跃进来一个。
李杞柠余光瞧到蓝白身影,就扭头瞧去,还没看清是谁,就有疾风追过蓝白影,并伸手扼住,紧接着又有紫影追风而来,抓着疾风的衣摆。
蓝白影下意识要反击,侧身扭头抬起手就愣住了,三个人定格在那里,气氛一度尴尬,表情异常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框传来响动,李杞柠随意扫了一眼,却是景泊颜翻了进来。
景泊颜尴尬地朝着李杞柠笑了笑,抬脚走向适才的三个人影。
“好了,都知道是自己人还不松开?”景泊颜掰开林影的手,接着又弯腰拍了拍屠封的肩膀,将被抓出褶皱的衣服拍平顺。
在抬头瞧见屠封高举的手时,景泊颜忙上前半步,将手按了下去,顺便摸了摸屠封的头发,柔声哄道:“摸摸毛,吓不着。”
边说他还边回头看向林影,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