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绘兰直白的解释,李杞柠自然明白。从今日起每日由挽兰,教习宫规礼仪,穿戴及发型,做茶食糕点等,丽音和清音负责从旁协助。
兰字辈是先帝在世时进宫的大宫女,追随着太后及太妃,也有少许跟在后妃身边的。至于音字辈,则是羽安帝尚在东宫时入宫的大宫女,大部分去服侍后妃,小部分在西宫。她们都是跟着历代储君住在东宫或者皇子或王府的人,从名字也可以区分她们的身份,如今漓王的清安殿内的宫女则是珠字辈。
嘱咐完徐太后命令的事后,绘兰就回去服侍徐太后了,只剩下李杞柠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四位宫女以及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福满。
“皇上驾到。”清音站在东暖阁的窗边,轻声说着,话语很是轻柔。
李杞柠闻言即刻从蒲团上悠悠起身,再次跪道:“奴婢阿柠给皇上请安。”
见挽兰点着头,清音再次说道:“皇上驾到。”
李杞柠闻言再次悠悠起身,再次跪道:“臣女李杞柠给皇上请安。”
挽兰再次点头后,清音继续说道:“皇上驾到。”
李杞柠微闭着眼睛,无奈的起身,微微屈膝,盈盈拜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停。”挽兰摇着头,对李杞柠说道:“身为妃嫔,皇上来时你应该高兴,或者面露着淡笑,可是你刚刚却满脸的不情愿,再来一次。”
对此李杞柠心中吐槽无数遍了,徐太后未雨绸缪的也太早了,这妃子给皇上见礼,她估计自己这辈子都用不到的,她们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
整个上午,她们四人都在为李杞柠扣着细节问题,好不容易才把以各种身份,给其他人问安给弄清楚,就连以皇后的身份都教了,李杞柠却觉得真的没必要,她下辈子都用不上。
吃过福满准备好的午膳,下午则端坐在矮方桌前学习端茶敬茶饮茶,李杞柠坐得双脚麻木,和挽兰说想起身活动却被拒绝了,如此哪还有心思学什么,只剩下腿麻脚麻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膳前,挽兰她们离开后,李杞柠早就无法自己起身了,她轻声唤着守在暖阁门口的福满,由着他扶自己起身,李杞柠只觉得站起来的她只是上半身在空中飘着,腿实在是不知道在哪了,她试图迈开脚步,可是早就不听使唤了,即使福满扶着她,她还是扑倒在了地上,而且很不幸的是,她直接跌下矮草席,磕在尖锐的边角上,没有知觉的膝盖顿痛。
李杞柠受伤后,静静地躺在床上,右腿被裹得像粽子似的,太医说,她不仅仅是磕伤了膝盖,在从矮草席上跌落时还扭到了脚。徐太后为此大怒,斥责了教她的宫女,不过在听说并无大碍后,才放心。
“你也是跟着云宫令学过宫规的?”百无聊赖的李杞柠看着站在床边的福满问着,她记得云朝辞说过,福字辈是在她身边学得规矩。
福满低垂着头,恭敬回道:“奴才确实是云宫令教的规矩。”
“那她教得严厉吗?”李杞柠好奇的问着,接着抬头看福满总觉得仰头有些不舒服,便拍着床边说道:“坐下说罢。”
然而福满却依旧恭敬的站在那里,只轻声回答道:“云宫令对待我们很是严厉。”
见福满不肯,李杞柠便佯装生气道:“你不坐下,那我就站起来好了。”说着她就要起身,福满见状急忙制止她,静坐在床边,很是规矩。
“有多严厉?”李杞柠继续追问着,眼里也带着好奇。
福满静默片刻后,启唇说道:“宫规记不熟,就跪着背到书熟。”说完福满补充道:“在院子里背,雨天淋雨,热天暴晒,晚间吹冷风。”
回忆起来那是福满以及诸多福字辈的噩梦,可怕的是这几种情况聚在一天,早上吹着冷风淋着小雨,中午雨过天晴被暴晒,下午又乌云密布下起大雨,晚间衣服还没干,就又吹着冷风,而且从早跪到晚,真得很想哭,事实上他们就是边哭边背的。
听福满讲述这些,李杞柠惊得不行,说起来云朝辞对她很不错了,从来只是罚她抄写而已。不过她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有事没事就要磕了碰了的,风寒刚好不久,又不能下床了。
许是被云朝辞磨的,福字辈的小太监似乎都不爱说话,做事也过分谨慎,当初福多这般,如今福满也这般,不过李杞柠就觉得无聊了,没人能同她讲话,真是快憋闷死了。
整整两个月,李杞柠每日静卧在榻上读书,将养许久,终于不需要搀扶就能自由行走了。
见李杞柠养得差不多,福满也难得露出笑来,可是李杞柠却想哭,她又要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今日我们学泡茶,依旧老规矩,练到会为止。”挽兰跪坐在李杞柠面前面无表情的说着。
李杞柠心知她们因自己被徐太后训斥,心中必定窝着火,又不能对自己发脾气,就只能冷着脸了,于是她探头向挽兰伸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挽兰姑姑,都是我不好,学不好规矩还连累你被太后训斥,你原谅我好不好。”
然而挽兰依旧冷着脸,只是在那里摆着茶具,淡淡道:“姑娘严重了。”
见挽兰不肯松口,李杞柠忙直起身子,抓着挽兰的手,讨饶道:“挽兰姑姑,你就原谅我吧。”她抻着长音,还带了些许无赖,轻晃着挽兰的手。
一旁的丽音和清音泯着嘴笑着,在被挽兰瞪后才正了脸色。
挽兰将目光从丽音清音处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