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困了云中城七日之后,扶罗韩忽然发现这一个做法却是完全错误的。经历了七日前的一战之后,特别是那错豺死在对方手下,他麾下的这些鲜卑人的士气无疑遭受了巨大的大忌。
要知道那错豺可是族中的第一勇士,连他都没有撑上几回合,让部族的鲜卑人对于能否攻下云中城,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扶罗韩越是沉默,这种不安就越是在鲜卑人中扩大。等到这种不安扩散至全军之后,这场战役他自然是不战而败。
所以扶罗韩必须在现在发起一场战役,一场能够扭转部族心中不安的胜利。
扶罗韩也没有太多的犹豫,既然形势已经将他逼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拉开架势与汉人硬拼上一场。
第二日的清晨,鲜卑人进攻的雄壮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让云中城中的汉军士卒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皇甫哲茂自号角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城墙之上。鲜卑人终于改变了战法,那就让云中城成为扶罗韩部最终的墓地。
但是当第一批“鲜卑士卒”开始攻城的时候,进攻的命令就一直待在皇甫哲茂的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扶罗韩竟然让鲜卑人押送着俘虏的汉人百姓,向着云中城坚固的城墙发起亡命的进攻。
这些人里面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妇女,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样子,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就是这么一群老弱病残,在鲜卑人的驱使之下,挡在了鲜卑人的面前,就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开始为鲜卑人修筑攻城用的土山。
皇甫哲茂捏紧了拳头,他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如此肮脏的手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守城。
张令此时来到了皇甫哲茂的身边,沉声说道:“主公,不能坐视鲜卑人如此,还请主公下令。”
皇甫哲茂伸出略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城外那群汉人百姓说道:“那可都是咱们汉人的百姓,让本将如何能够忍心?”
“主公,兵法有云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现在鲜卑人恰恰就是利用了主公的怜悯之心,才会如此去做,还请主公下令!”
皇甫哲茂犹豫良久还是无法做出决断,眼瞅着土山被鲜卑人一点一点的筑起,张令心中更是焦急:“主公,您如此难以做出决断,那还不如咱们直接舍城撤离吧。”
皇甫哲茂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弓弩手,射箭!”
汉军弓弩手也是犹豫了片刻,这才扬起手中的弓弩发起进攻。
看着稀稀落落的弩箭从城墙上射出去,皇甫哲茂顿时大怒:“尔等没有吃饭吗?给本将狠狠的进攻!”
皇甫哲茂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无视汉人百姓,索性就一条道走到黑。
张令对于自家主公的状态却是十分欣慰,逐鹿天下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对手,说不定比这更狠的都能遇到。
张令现在反而想谢谢城外的那群鲜卑人,要不然主公也不会补上这一个缺口。
皇甫哲茂在并州军中的威望那是如日中天,此时听到主将发怒,那些弓弩手立刻端正了态度,将手中的弩箭尽情的挥洒在城外鲜卑人和汉人的身上。
看着那些汉人俘虏如同玉米一样被城墙上的汉军收割,扶罗韩对此没有任何的心疼。
汉人在他心目中就和草芥没什么区别,在前线的汉人俘虏全部阵亡之后,他再一次从军营之中驱赶出其他的汉人俘虏。
皇甫哲茂见此情景顿时大怒,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这个扶罗韩实在是极尽无耻之能事,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召集骑兵随本将出城,我要将鲜卑人斩尽杀绝!”
看着怒发冲冠的自家主公,张令赶紧一把将他拖住,绝不能让主公在盛怒之下做出决定。
“主公三思,鲜卑人这样做就是为了激怒主公。一旦主公出城迎敌,很可能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皇甫哲茂浑身散发着杀意,双眼通红的看着张令:“难道要本将眼睁睁的看着汉家子民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吗?”
张令被自家诸宫调的眼神吓了一跳,还是硬着头皮劝诫:“主公,属下还是觉得主公应该冷静下来,还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皇甫哲茂大口得喘着粗气,总算是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只是面对眼前的局面还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下这些汉家子民。
张令狠了狠心,沉声说道:“主公,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若将城外的那些鲜卑俘虏尽数诛杀。只要能够将鲜卑人拖入城防战,那咱们就有机会一举荡平扶罗韩。”
皇甫哲茂何尝不知道张令的意见是正确的,只是让他看着汉家子民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良久之后皇甫哲茂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手一挥说道:“放箭!”
虽然不忍心城外那些汉家子民无辜惨死,但是相比麾下士卒的生命,他也只能下达进攻的命令。
万箭齐发之下,那些汉族俘虏很快就再次倒在地上,扶罗韩又再次派出了汉族俘虏。
如此周而复始,终于张令再次来到了皇甫哲茂的身边:“启禀主公,不能继续攻击下去了。咱们军中的弩箭已经不多,不能浪费在这些俘虏身上。”
城墙上的箭雨慢慢变得稀疏最后更是对于鲜卑人的动作熟视无睹,实现目的的扶罗韩一边命令鲜卑士卒将那些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