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慢慢说着,时而认真、时而伤感、时而感慨万千,到真是那么回事一般。
林天良沉吟着,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再看她这般心情,不禁又信了两分。
罢了,不管真假,不管是否有难言之隐,这本就是人家的私事,他一旁人本就不该探问太多。
谁还没点秘密呢。
“有高人授艺,也是你的运气,好好练吧,你再编一遍那什么拳,让我也瞧瞧。”
林天良说着,就想从窗口跃出。
吓得柳如霜连忙阻止他:“庄主你别急,先穿上外衣,外头晨风太凉。”
别冻着了!
看她一副关键表情,林天良神色微愣,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再看向她时本想不理,但又低头一看,还是自软榻起身。
“你进来伺候!”
“……哦。”柳如霜有一瞬间茫然。
但想到自己现在身负的小厮职责,连忙跑进屋。
见床边搭着一件短外衫,正要去拿,这时却听庄主道:“拿件长衫出来。”
“……”柳如霜看他一眼,见他自己在整理中衣,连忙去衣柜拿出他的包袱打开。
昨天她放包袱时是有大致看过的,知道有哪些替换衣物。
他所有衣物都是白色中衣,黑外外衣。
有意思的是,他的外衣不管是短打还是长衫,不管是纯色还是有简单绣花,衣料在农家人或是做工的人里算好料子,但若以一个地主身份来看,却又差了许多。
葛布、棉布、绸布都有,竟以葛布居多。
也就是穷人眼里的殷实人家,富人眼中的穷光蛋。
街头摆摊小贩都穿的不比他差。
但若细看,他的中衣质量却比外衣好了几个档次,都是柔软、丝滑的丝绸,这档次的衣料拿来做外衣都能让一般资产的人炫富了。
一个将财富穿在里边的人,就像一个将珠宝藏在身上却不戴出来示人的人,真是奇怪。
她找出两身长衫给林天良挑了其中一身。
虽说给挑,但都是黑色衣料,就连款式都差不多,也就绣暗纹花色有些不同罢了。
柳如霜对庄主这点喜好真是无力吐槽了。
但她那一脸无语的表情还是被林天良看在眼中,不由轻笑了一声。
“嫌我衣衫没你的做工好?那等回去你帮我做两身好了。”
“我没……”柳如霜吓了一跳,连忙辩解,但是被林天良打断了。
他接过长衫自己穿起来,却瞥了她一眼。
“放心,我不会针线活儿,有得穿就好,只要不比我身上穿的差,我都不嫌弃。”
还只要不比他身上穿的差!
还不嫌弃?
柳如霜差点怒火冲天灵,差点原地爆炸给他看!
“穿好了,我现在可以出去看你练拳了吧?”
林天良一边给自己系腰带、一边拿眼瞥着一脸愤慨不甘的小姑娘,心里却莫名愉悦,语气到是好了几分。
柳如霜也觉得再呆在这里怕要气晕过去,见他要看打拳,立刻转身就往外走。
哼!
明明是自己在换衣裳,却偏要她来拿,真是多此一举,给别人添麻烦!
“今儿是你头回伺候爷更衣,做得不周到的地方爷不计较,下回可要注意了,不要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却不知道伸把手。”
林天良跟在她后头,看她竟然敢给自己甩脸色,不由挑了下眉,故意说道。
当然他不会说,以往四喜和六顺也不会伺候这么周到的。
他打小也没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但身为贴身小厮,衣食住行都要主意张罗,给他安排妥帖才是份内之事。
“知道了!”柳如霜猛地停下脚步。
“……”后面男人差点撞上她,不由拧眉后退了一步站住,垂眸看着她转过身来,不说话。
柳如霜与他对视一瞬,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两只手,替他拉了拉衣襟、又低头扯了扯腰带。
不看他突然变得深沉的脸色,又自顾拉起他的手扯了扯衣袖,再转到他身后理了理后面的背、腰和后摆,还检查了衣领是否整齐。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可谓一个流畅自然。
“好了,小的伸把手为庄主整理好衣衫,庄主可以出门了。”
柳如霜早在男人身后就翻过两个白眼了,这时候转过来保持两步距离看向他时,脸上已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一副贴身小厮邀功姿态。
林天良盯着她,想要瞪她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嘴边噙起一抹玩意的笑容,他应了一声“好”,就大步往外走。
来到院子里这才转身看着跟上来的人,目光又变得熠熠生辉,充满了期待。
“练吧,我也想学。”
这人……
柳如霜差点想要动手了。
在庄上时,身为庄主各种担当,是个十分有魅力的人。
怎么出趟门有变无赖的倾向呢?
赶路时要她唱曲儿,就变成了以后随时唱给他听。
虽然为此涨了一两工钱,但也是在厨娘的基础上多了一项工作了。
给他拿件更换衣裳,就变成了让她为他做两身新衣裳。
她很担心一旦为他做成新衣裳让他满意,以后他的新衣裳都会由她负责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危机感让她觉得,就算要为他做新衣裳,也绝对不能表现太好针线手艺,更加不、能、绣、花!
好嘛,这边还没理清楚,现在看她练新就变成了要跟她学拳了。
这人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