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提了要求,又不能完全拒绝,便折中地提议。
林天良“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于是柳如霜想了想,想到小时候听过的一首很甜美的歌。
“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空……”
她低低地悠扬地唱了起来,声音轻柔甜美婉转。
确实很适合这时候的气氛,治愈一个压着忧郁往事的人那惆怅的心灵。
然而,在她连唱两遍连自己都仿佛已融入这样的气氛中时,林天良却突然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明明窗外明月高挂,哪里都是亮堂堂的,怎么就月朦胧了?”
“鸟朦胧又是什么鬼?夜里山中鸟又怎么可能让你瞅得清楚?想瞅清楚打下来就是了。”
“……”柳如霜手指猛地用力,狠狠揪在林天良背部软肉上,差点磨牙。
这个钢铁直男!就不能有点浪漫情思吗!
“干什么?反驳不了?”
然而,林天良吃痛发出“嘶”的一声,却不服气地继续追问,仿佛定要杠得明明白白。
“哼,那你可听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你又可听过‘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连文学手法都不懂,你的书都是跟扫地僧读的吗,这么牛气!”
柳如霜气哼哼地怼起了林天良。
好心好意唱歌安抚他心情,心里还在疼惜他不可触碰的过往,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在沉默中竟然是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霜儿你的书又是跟谁读的呢?你不是更牛气?”
林天良忍着背上的肉疼,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生气中的丫头。
“……”一脸气愤的人顿时表情一僵。
随即垂下眸子,撇着嘴一脸不高兴地嘀咕。
“你嫉妒我聪慧多才你就直说呗,老这么打量试探干什么!”
“诶?不、不是这意思……”
林天良一愣,眼中瞬间闪过尴尬之色,连忙辩解。
“这不是被你掐糊涂了嘛,只是反问一句罢了。”
“哼,懒得跟你瞎扯,你不爱听我唱我就不唱了。”
柳如霜见他不深究,到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反而朝他撒了回气。
“别呀!”林天良坐起来拉着柳如霜的小手,目光含笑地看着她。
“好霜儿你再唱呗,唱什么我都听。”
“那我随便唱,你不许再说话,我也要给你施针了,你要是怕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柳如霜趁机提到施针。
刚才给他按摩自然也发现他身上确实存在的问题。
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不然相处这几个月,她早就发现了。
现在就是通过按摩和施针缓解他的肌肉疲劳与那些关节风湿等毛病。
年纪轻轻竟落下这些病根儿,着实让人同情。
“好。”林天良深深地看了小丫头一眼,没有再多问,又重新躺下。
柳如霜却突然“哎呀”了一声,就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裳。
“把这件脱了再趴好。”刚才他按摩可是隔着衣衫,现在要施针当然不能这般。
“你帮我……”林天良却似突然羞窘了,趴在那儿不肯起身,语气闷闷地说。
“……”柳如霜无语地挑了下眉。
但她想着自己本就是个医者,又好久不曾施针治病了,一时也有些激动。
便没有矫情,直接上手给他扯事右衽的衣带,再从右往左将衣袖扯了起来。
见她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地将自己的上衣给扒了,林天良扭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真是一言难尽。
“躺好!放松!莫要胡思乱想!”柳如霜却一脸严肃地道。
反正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刚才还找自己麻烦的男人,此时不就脸红了?
她移到高几在软榻旁放上灯台,将早就在空间里用酒精消毒过的银针拿出来铺开。
林天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扭着头打量她的动作。
见她铺开针包、手指在十几支银针上一一滑过,动作娴熟自然仿佛天生透着一股亲切感。
他心中又免不了惊讶万分。
这丫头怕不真是天上来的仙女姐姐?
真的做什么都仿佛早就做过千万遍一般,熟练而自然,胸有成竹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愣神之时,柳如霜已手指一扫连施三针。
接着又自针包拿出三支不同大小的银针,再次刺向他背部不同的穴位。
她的动作真是令人如沐春风般温柔而自然。
这是林天良亲眼所见的真实所感。
然而,到他嘴边却说出:“神仙姐姐,你还没有唱曲儿呢。”
柳如霜见他明明对自己的银针术惊讶得不行,却仍惦记唱歌一事,不由无语地一撇唇。
但他肯毫无保留地将后背交给她折腾,这份豁出去的信任。
让她还是思索了一下,便哼唱起一些不太成调的歌。
有些唱着唱着忘了词儿,就信口换了另一首。
林天良趴在那里一边默默听着、一边好奇打量着她拿针、拨针的动作。
心想这到底是扎了几针了?
能清晰感觉到她所扎的地方,确实都是他也认得的穴位,并无差错。
但他想要记下这些穴位顺序时,却又被她的歌声所扰,一下又给忘记了。
西屋那边,岳扬拿着话本坐在门口就着檐灯的光照,安心地看着话本。
心想,爷今晚应该不会再因过往而醉酒了。
有如霜姑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