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院,东厢饭厅果然已摆上了两张圆桌,胡刘氏领着四个丫环在忙着上菜。
四个丫头终于看到庄主,神色间都有些激动眷恋,就像看到亲人一般。
然而庄主大人却视若无睹。
对她们的行礼问安只是摆了摆手,让她们自去忙,就在一桌主位坐下,朝柳如霜看了过来。
“霜儿,赶紧过来坐。”
庄主都发话了,柳如霜只得牵着小弟小妹过去坐。
十三个少年早已自己挤了一桌,剩下这边一桌,林天良和柳如霜姐弟,张朝和岳扬,胡管家和四个伙计。
伙计们平时哪里敢和庄主同桌吃饭?
只是今天刚到,饭厅只摆了两大桌,少年们自己挤了,他们不在这边根本没地方坐,总不能去和一群妇人坐一桌吃饭吧?
就算在以前的庄上,他们再熟识也不曾同桌吃饭,都是男一大桌、女一小桌地分开了。
而林家人是在自己小院里吃饭的,也不能将他们硬拖出来分开与大家混在一起。
伙计们有些拘束,还好他们两边分坐着张朝和岳扬,庄主两边则是柳如霜姐弟和胡管家。
庄主没有不悦,他们也就只能这么坐了。
几人交换眼色,心想还是等明天和刘婶子商量了,让他们在西侧院吃,去厨房吃、去庄门口吃都行。
柳如霜到是没空去注意伙计们是何想法。
她一边给小弟小妹夹菜,再让他们自己拿小木勺舀饭菜吃,一边还要忙着将庄主夹给自己的菜吃完。
最后还要在庄主的眼神示意下,也给他夹些菜以示回报。
还好另一边胡管家会不时端杯敬庄主的酒,不然她都觉得自己好忙。
整个白天都在路上跑,又辛苦又没吃一顿好饭,这时候大家都忙着吃得不亦乐乎,只有林天良吃得不多,几乎都是柳如霜夹来的菜才吃下,其他时候除了给柳如霜夹菜,几乎不伸筷子,就喝了几杯酒。
这酒是胡管家知道庄主他们今天要来,亲自去县城里买的好酒。
只不过这些天林天良喝的都是柳如霜泡制的石榴酒、杏子酒还有桂花花、菊花酒。
到是很少喝自己窖藏的纯粮食酒了。
大家吃完了饭,胡刘氏又领着丫环们送来瓜果和桂花糕。
给少年们分了一些,单挑了几样就摆在东厢的小厅里。
柳如霜见有葡萄连忙问起:“不知这葡萄是附近有人种,还是县城里买来的?”
“咱们庄上就有,山坡上有几株葡萄树。”
“我打算等冬天剪出几根葡萄枝,在庄子旁边搭个葡萄架,明年吃葡萄就方便了。”
胡管家连忙解释,又笑道:“西瓜和甜瓜到是隔壁庄子有种了卖的,我去买还算了人情价呢。”
他后面的话,柳如霜和林天良都没怎么听了,只是心有灵犀地相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柳如霜便道:“庄主,干脆去四处寻一些葡萄枝吧,咱们明年将山坡下腾一小块地出来,多种上一些?”
知道她仍惦记着葡萄酒。
林天良便道:“那就种一些,地方还是要腾出来多种桃子、杏子的。”
果脯是没有葡萄酒好赚,但却安全得多。
“各处都种上一块地就好,到时我带你四处逛逛。”
末了,他又安抚地补了一句,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集中一处多种些也没什么吧,田庄种粮、种果树都不稀奇吧,多的大不了卖掉,总有人买不是?”
柳如霜却不死心地眨了眨眼,提出自己的想法。
到时大不了他多安排些人假装别人家管事,或明或暗来收购了去。
再集中一处由她亲自酿成葡萄酒,再分散到各地去买卖。
数量不多,查不到源头,不也一样安全?
大不了赚上一回两回地就收手,也是一笔快钱嘛。
就像当初临时制冰去卖,不也有长远和短期两手准备?
她的话虽未说透,但他们这些日子没少商量赚钱的事儿,对葡萄酒也是深入探讨过各种可能性以及利弊的。
因而,她起了话头,林天良自然就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了,不由露出思索的表情。
一旁胡管家啃着西瓜,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庄主和如霜姑娘,但识趣地没有胡乱插话,猜测自己还是安静一些为好。
这如霜姑娘可是个心思灵巧、点子很多且很精明能干的人。
庄主能如此宠信于她,显然那些干货和作坊都是赚钱的。
一个有赚钱本事的人说的话,就不能当作随便的家常话来听了。
但柳如霜与林天良的谈话点到即止,很快就转到别的事儿上了。
胡管家陪着闲聊了会儿就离开了。
那边少年们在庄子上来也瞎转了一通,打了热水洗漱,打算早点休息,明儿一早好干活。
柳如霜也照顾小弟小妹洗漱,让他们在屋里拿着书本认会儿字再睡。
而她来到上房,东屋是林天良的住处,离她东厢并不远。
屋里,林天良刚沐浴出来,又换上了一身黑色短衫,与平日没什么两样,正坐在窗前软榻上懒洋洋地擦着头发。
看到她来了立刻将帕子一递:“快过来,正好爷手酸得很。”
柳如霜无语地走过去,嗔道:“可真是巧啊,我正好就来了呢。”
不然如何就赶上爷的手正好酸得很呢。
林天良却是哈哈一笑,抬手要捏她脸颊却被她躲了开去。
白了她一眼才道:“巧什么,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