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田庄与柳家村的格局不同,是比较正式的三进两侧附带两个角院的大院子。
守庄人家住在离庄门近的东边角院。
相对西边角院则是厨房,直通后面的西侧院,由前后两座跨院组成,有马厩和粮仓、空厢房等。
左右两座侧院都是跨院,一路通往第三进的后罩房。
后罩房多间屋子主要放杂物及粮食,毕竟是田庄,粮仓不会少。
进庄门有一排倒座房也是库房,隔着一座大前院用来晾晒,迎面是垂花门也就是二门,进去就是正院。
正院自然是主子们住处,只不过平日里没有主子来住罢了。
就连胡管家夫妇也只住在东侧院里,与林家紧邻,挨着他们的另一座跨院里则住着王婶和四个丫环。
毕竟庄子大、人数少,他们又是新来的对这里还不熟。
这么安排也是胡管家夫妇对王婶和四个丫环的照顾,毕竟她们是女眷。
平日里大家往来也是走的正院外两侧的巷道,哪怕庄主不在也不会擅自跑进正院里去。
而这次胡管家却直接将庄主一行全部引进了正院里。
上房三明两暗,还有东西两厢各三间大屋。
十三个少年住进西厢,东厢则安排了给柳如霜姐弟,林天良与他的贴身小厮们自然住在上房了。
其他伙计们则住去了西侧院里。
大家各自去住处安置。
柳如霜也在东厢卧室看了一眼,觉得窗明几净环境布置都很好。
隔壁还有两间屋,一间被布置成起居小厅、一间则是饭厅。
柳如霜明白胡管家夫妇的意思。
庄主才是主子,庄主住处怎么能供大家使用呢?
便有小厅那也只有庄主和庄主同意的人才能使用。
他们正院的人若是单独吃饭,总得留个地方。
西厢都住了人,自然只有东厢空屋能改格局了。
甚至小厅还是敞轩样式,这时候虽有秋风清凉,却也还没有多上门板,显得敞亮。
柳如霜见林天良没有喊自己去,便在东厢小厅里坐下。
胡管家去向林天良汇报工作,胡刘氏亲自往上房送了茶,就过来找她说话。
柳如霜头回来,以前也不会多问这边情况,毕竟是胡管家来管,她也不便将手伸太长了。
而今见到庄上除了派过来的这批人,就只有原本就守庄子的林家人,这才问起这边的人事安排。
胡刘氏便细细说了起来。
这座田庄到林天良手上已是第四任庄主了,但守庄人却仍是这一家。
中年男子叫林清,年少时是个小厮,一直跟着初代庄主的。
得初代庄主信任而被派到这里守庄子,以往庄上住着的伙计下人也有一些。
后来初代庄主病逝,其子卖掉田庄搬家南迁。
将他的身契做为优惠送给了二代庄主,其他人则随意愿在以后几年陆续离开了。
几年后二代庄主又将田庄转卖到三代庄主手中,他依然是被附送的,
毕竟他一直守庄子最熟悉这里,交易之间也就成为新庄主要求留下的人选。
反正他也无家无当就在这座田庄生根了。
直到二十好几了才拿着攒到的积蓄托人寻了门亲,就是下陆坳一个家境贫寒的张家长姐。
为儿子的聘礼犯愁的张家,才将长女嫁给一个守庄奴仆,不然哪个清白人家愿意与奴籍结亲呢?
虽住在田庄但田庄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产业,就连成亲也简单得很,不敢迎亲朋到庄上做客。
好在张氏本份贤惠,与性格也好的林清的小日子很快过得和和乐乐,生了个儿子取名林大利。
林清虽是奴籍,但毕竟是田庄产业而非大户人家主宅,奴籍的儿女不一定还是奴籍。
趁着庄主常年不来,他将儿子户籍落在下陆坳,傍着张家而成为农籍。
林大利虽是在庄上长大的孩子,但也打小在村塾里上过几年学,与两村的人都很熟。
林张氏后来又生了个闺女叫林梅儿,兄妹差着十岁,对林清夫妇也是晚到之喜,打小疼爱也娇养着。
在田庄生活了半辈子,林清与上陆村和下陆坳的人也熟悉,儿子长大了就托人在两村里寻亲。
林大利是农籍,不算庄上人自然拿不到田庄的工钱,但他年少与人学了木匠手艺。
林清又拿出积蓄在上陆村买了一亩肥田给他种着,有时也跟着木匠师父去做工,日子到也过得来。
因此他的亲事好找多了,后经木匠师父家介绍,娶的就是上陆村的闺女陆氏,转眼成亲五年,儿子林瑞也满了三岁。
林清的闺女林梅儿今年也有十四岁,平日里很少进村,擅长女红,几乎不做粗活儿,而她的绣品也能卖到县城绣庄,贴补家计。
一家人和睦安宁地过着,今年田庄又到了林天良手中,林清自然又随着田庄一起转到了林天良手中。
一家人只有林清是奴籍,其他人是作为家眷被宽仁的前任庄主人允许住在庄上的。
林张氏是下陆坳的人,陆氏是上陆坳的人,都是一辈子的双陆庄人,林大利和林梅儿虽在田庄出生长大,但也是下陆坳农籍。
因此,如今林家人都害怕离开田庄,被当成物品赠送给下一任庄主而被安稳地留下来,反而很高兴。
正所谓铁打的田庄、流水的庄主、唯一的守庄人。
不管哪任庄主派来了新一批管事伙计,都只认守庄人林清,胡管家来了也一样。
只不过以往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