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贵没想到她会明着埋怨自己,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了一声,只好解释。
“这可是几百两银子的大交易,叔也不能一手包揽了,村长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言下之意,还是要多争取村里人同意罢了。
不想再与柳如霜掰扯这些没意思的,他连忙催促她把这事儿定下来。
既然二十四两已经抹掉了,之后交易当然没问题。
柳如霜当即拿来笔墨,研了些墨就写了张定金凭据。
又让柳福贵来写购买山头的文书。
之后要凭这份文书到衙门去办地契分割证明,以地契的方式将那山头从村里划出来归田庄所有。
柳福贵写完又让随着来的几个耆老也签了字,初步交易就达成了,柳絮柳叶也泡了茶来,柳如霜也拿来一百两银子。
按照约定,在庄主回来付清余款前,柳如霜这边要拿出一百两付定金,不然村里人也不踏实。
尤其是柳福贵现在急急忙忙赶来,岂不就是为了求一份安稳?
万一让这丫头又变了卦要去别处买,庄主都不在家未抵面儿,谁说得清楚?
直到文书一式双份各自画了押,定金拿到了手,柳福贵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刚接管庄上大小事务,想来也忙得很,我们就不呆了,等庄主回来,就赶紧把地契换了吧。”
柳福贵收好银子和文书一份,笑眯眯地起身。
柳如霜连忙答应了,亲自送了他们出门,尽管已到中午快吃饭时,柳如霜却并未留他们,她懒于应酬。
到最后一刻他们想的也只是村里利益,当然她想的也是庄上利益,本就不是一路人了。
等中午吃饭时宋管事与柳杰带着一车黄豆回来,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对柳如霜这个小姑娘佩服不已。
没想到她对人心这么有谋算,问题是还都让她算中了。
柳如霜叮嘱他们对外不要说漏嘴,对村里还是要说去看了两处山地觉得有些远怕照看不好,若买在离庄子近的地方当然最好。
剩下的当然不必多说了。
柳如霜心中暗笑,没说怕柳福贵知道真相后要吐血三升。
饭后她带着柳杰和汪阳到了大院子里。
花厅靠一边墙摆了两张方桌并放在一起,上头搁了笔墨和纸张,相对的位置各放了一把靠背椅。
“你们平时在庄上不出去干活的时候,就来这里呆着吧,看书写字记帐也有个地方。”
“这边桌子是我和小弟小妹的,我平时也带他们写写字。”柳如霜又指了指另一边错开角度靠里些的墙边。
花厅有敞亮的不规则格子花窗,原本窗下角落有张花案,摆了一盆金丝吊兰,被她挪到小厅去了。
在窗下就摆了他们的桌子,既敞亮又能看到外面院中的情况。
院中进门的粮仓那边墙下种了一株桂花,这时候未开花但枝叶也算茂密青翠。
粮仓墙外是宽檐,还支了几根廊柱。
虽无美人靠或是坐凳,但廊下摆张躺椅也好乘凉,临时堆放一些粮袋或杂物也方便。
她暂时没去理会那边,只将花厅做为一个小小办公之地,靠里墙还摆了一张长案,两侧各放了只带锁衣柜。
暂时没有书柜书架之物,便用腾出来的衣柜代替,给他们每人一只衣柜存放帐本和私人物品。
但秉着不浪费原则,多的空间里还摆了一张方桌。
给小弟小妹写字方便,旁人闲坐也方便,但她并不会在这里办公。
这么说是不让柳杰与汪阳觉得,这间屋子是只分给他们的,万一以后还有多的人进来,也好在这里挤一挤。
柳杰与汪阳仍是很高兴,也不计较别的,只兴致很高地仍以抓阄的方式决定了座位,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笑容很是开怀。
柳如霜见状便笑着将衣柜的钥匙也放到桌上,交给他们自己决定选哪一边。
“这边院子不会常锁院门,你们若有重要的东西就锁进衣柜中,能带回家的就带回家,帐目什么的及时报给我以免遗失。”
“之后就慢慢习惯吧,我也在适应当中。”柳如霜笑着叮嘱了几句,就转身又忙自己的去了。
长案上放了烛台、茶壶、茶盘和茶杯,他们自行呆着不用人再特别关照了,便是小姑娘们跑来找他们也容易。
花厅旁边是偏厅,原来花厅的东西也多搬了过来,反而是放在偏厅的方桌搬到了花厅,剩下座榻、客椅和茶几。
再过去是两间偏屋,原来是胡管家夫妇的住处以及一间客房,想来以往胡家也有人过来住过。
现在那两间屋被柳如霜收拾了出来,她现在还不急着搬过来,到了冬天是肯定会搬的。
因为这两间屋一间放了架子床、一间却是砌了大炕。
而她现在住的小院原本就是放杂物的,地方小、屋子少,也没有炕。
但现在的小院却是改装过方便作坊里琢磨吃食的,搬过来就不方便了,总要重新规划一番才好。
她心里已开始琢磨制冰作坊的问题,之前与庄主商量的是改装酒窖以掩人耳目,但那边存放了暂时还不能搬移的皮蛋。
或许下一批皮蛋就存放到她的小院里,已做好的这一批送货出去,屋子就腾出来了。
顺便把原来王婶与丫环们住的屋子也腾出来……
歇了午觉后,宋管事就带着柳杰进村安排明天要用的人手和工具,带着他们到山头先商量垦荒的事情。
这边作坊和猪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