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过李贤以前所作所为,为大宋社稷做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贡献外,单是今日所说之话,在赵恒看来,比朝堂上的大多数官员都要强。
这小贼又会向朕提什么建议呢?
赵恒有些好奇。
“且说与朕看看!”赵恒本侧坐在榻上,但见李贤语气郑重,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转而做直倾听,右手的手指不断敲击木榻的边缘,发出“咚咚”的轻响。
“李贤进言,官家在做任何改变时,不妨划分一处试点区域。
要是证明不可为,亦可火速停顿整治。
这样能节省不少人力物力,一旦证明可行,反对的声音也会弱上不少。
如当下李贤认同的国子监及相应官学的学科学纪模式转变,初次实行,也是个探索的过程。
官家便可择一处进行试点!”
咚!
赵恒敲动的手指忽然停住,沉思道:“你说的是好法子,朕确实有些急躁了。有时候欲速则不达……”
眨眼间,经过李贤这么提醒,犹如给赵恒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回想午时王旦丁谓几人额搪塞反对声音,赵恒心中冷哼。
针对官学分科改制,你们不是说国库经费不足吗?
那朕就先在国子监试点,等朕的内库充足了,再行推行至全国!
尤其内里关于门第的门槛,必须去除,就从国子监开始。
赵大官家心底打定主意,眼睛一抬,看见李贤正在偷看自己,赵恒笑骂道:“朕又不是洪水猛兽,在朕面前不用吞吞吐吐,还有呢?一并说出来!
朕恕你无罪!”
李贤马上低下头,他正听得赵大官家在上面轻哼着什么,以为正值壮年的赵大官家是不是患有牙疼之症,想着要不要贡献几个土法子。
但见赵恒问起,李贤忽的想起了另一件事,防患于未然,也算是自己为赵宋王朝去除一些潜在的威胁吧!
“官家可看到了东华门外的士子?”李贤小心问道。
果不其然,说到东华门外的士子,赵大官家的脸都变了,这次真是哼哼出声:“哼,你这还没参加过科举的国子监学生,也想效仿他们,劝朕再举行殿试,好把他们都录成进士?
说,你这小贼,是不是担心自己以后考进士也考不中,好走他们的老路?”
李贤不知道赵大官家是怎么想到这里的,他的脸顿时黑了。
讲真的,他要真有志向于进士,还用走这群士子的道路,成绩不够,学着在东华门外撒泼。可能早就把题型背好,或是多抄几首诗,在东华门唱名了。
李贤苦笑道:“官家您误会了!李贤是觉得您太仁慈了,对这群能力不好,屡试不第的士子们太好了!
由此才有了他们现在的肆无忌惮……
所以想到了一个法子,想为官家您排解忧愁!”
赵恒的眼睛有些发亮,出声问道:“确如你所说的,朕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因为自身能力不足,没有考中,反倒是来要挟朕。
但这群士子,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你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给朕说说!”
李贤作追忆状:“在这之前,容李贤给官家说一则故事,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亦是李贤在华州时听走南闯北的行商说道的。
言之十几年前有些士子,每次都考过了省试,但一直卡在殿试的环节。
一连数年如此,最后这位士子一气之下,投奔了辽国。并帮助辽国这等敌国,反过来攻打我们大宋。
完全可以说是背信弃义,有叛国之罪!”
“这种事,朕也听人说过,此等贼人,枉顾我大宋朝廷的栽培。朕是没有抓到,朕若是抓住了,定不轻饶!”赵恒愤怒道,犹如被拔了毛的狮子,握着木榻边缘的手,隐隐有青筋暴起。
李贤闻声惊讶的打量了下大宋官家。
看来赵大官家不是一直圈在深宫之内,一心只知朝堂事。
他有些明悟,难怪赵恒这位皇帝,对东华门外抗议的士子们,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就怕行动过激,更多的人逃亡敌国,资助对方,于大宋不利。
“官家,李贤的主意,就是像请官家给这群人提供一个不一样的机会。
既然此类人群一直考不中,左右无望,那就不用他们再去参加殿试,那就换上一种让他们入仕的法子。
赐予所有通过省试,却没有通过殿试的士子,以之‘恩名’,作‘旁进士’,比之正规进士低上一等。
不过要想成为‘旁进士’,享进士同等待遇,必须完成两个条件。
一是在官学义务支教两年,恰巧解决官学讲师不足;二是在支教过后,必须去乡邑任官两年,得上官凭借为‘上’才有资格专为‘旁进士’。
如此做,可以给苦读的士子一种中进士的渠道,又不会让这些人才流失,充分做到人尽其才。”
总结起来,李贤的法子就是支教和当村官两条并行道。‘旁进士’则有些像“成人本科文凭”,进士本是统招应届本科生。
赵恒敲击的手指早就停了下来,也证明他对于李贤的想法听了进去。
小半会后,赵恒端起茶杯,想往嘴里灌一口茶水,却感觉到这内侍刚添加的茶水有些烫,他放了下去,深深地看了眼李贤,心情有些复杂:“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法子的?还是说寇准给你指点的,让你说于朕?”
赵恒虽说不经常去国子监,但并不意味不知晓国子监经常发生的一些事,尤其寇准对李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