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搬进来后,其实过得并不愉快。
宅子太大了,人丁稀少,就显得有些阴森。
何况这四周的邻居,李贤让孙二狗出去打探了一下,好家伙,几乎都是四品以上大员。
只一个在开封随便扔个桃子就能砸到的六品小官,凭什么住这么显赫的地方,不是找人妒忌嘛!
树大招风啊!
李贤明白这个道理,李自明夫妇又岂会不明白。一家人来开封之前,房契都在李贤手上放着,也没注意会是这种情况。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所以在住进来的第二晚,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子上开始讨论变卖家产这件事。
“爹娘,就这么定了,打明儿我和大兄一起去寻一个牙商,把价钱给定下来,再寻个普通的小院,够我们一家住就行了!
咱家这两天就先住在这里,赶在爹正式上任前搬出去就行。”
房契上写的是李贤的名字,李父李母都没异议,这事李贤决定就是。
于此,李贤难得一次当家作主!
至于说本打算赠予兄长的另一套房屋,李贤白日也抽点时间和兄长一起去看了看,面积尚可,相对而言比较偏僻,地段的价钱方面也没有他们住的这处贵,算是平平淡淡,不是多么引人注意。
可是李志死活不收下房契,可能也是嫌弃太大了,就算以后分家了,生不了十几个孩子,几十个仆从,那地方也会瘆得慌。
李贤只好先拿着,决定暂时不打算卖掉。实在不行,到时候他破费,给兄长和嫂嫂再在开封寻一处合适的院落。
李贤说干就干,来开封的第三日,就同李志,带着孙二狗南温两个仆从往牙行而去。
想想来到开封好几日了,他还没来得及去东进最繁华的地段去转一转,亦或是去那正店消费一波。
正店于大宋民间来说,就是规模庞大的上户酒楼。李家人途中所居住的酒楼基本都是小的酒肆,又称之为脚店。
现当今,大宋开封城内的酒楼可以说是名扬天下,最着名的无过于宫城东南角的潘楼,还有东华门外景明坊的矾楼……
尤其经过咸平之治后,大宋经济再上一个台阶,连带着以前的不少小的酒肆也给带动起来。
开封城内,无论是矾楼,还是潘楼,虽没有后世那么大的名气,但也是开封人津津乐道的宴请场所。
入内者,非富即贵。
没有消费,那就意味着剩下了不少钱,这么自欺欺人的一想,李贤心里倒是平衡不少。
两兄弟带着两仆从到了李贤千挑万选的一处牙行面前,略微停留。
李贤将兄长拉到一边,悄mī_mī道:“兄长,等会我扮黑脸,你扮白脸,懂?”
“就是小时候我和你一起买糖一样?哦,懂懂懂!”李志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他为人很实诚的,不善于跟人讨价还价,但既然季弟发话,让他当个工具人,那就当吧!
李志这段时间除了攻习课业,及照顾家中怀孕的夫人外,偶尔看看李贤写的《从官经》,还真没啥做的。
牙行是大宋商贸中颇为重要的中介机构,从事此类工作的牙人也分很多种。比如李贤要找到的庄宅牙人,此外还有牛马牙人、茶牙人、牙嫂、牙婆、米牙、贩香牙人、鱼牙人……
李家兄弟穿着不一般,一进到牙行之内,就有专门的牙人专门迎了上来。
“不知贵客,是买,还是卖?我吴家牙行从事牙人行当过半甲子,于这开封城中有口皆碑,受开封府监督!”
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三旬的中年人,以大宋人的审美来看,长得方正,毕竟是做前台工作的。
牙人这话说的没错,为了防止坑蒙拐骗的事情发生,数年前,朝廷就颁布了《牙保法》,以规范牙商市场。但到底还是不能杜绝小的牙商进行犯罪之举……
李贤专门选的这家吴氏牙商,主要看在对方的大规模及信誉之上。他的房不愁卖,愁的是卖掉后能拿到钱。
“我们是出售宅院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能帮着卖掉吗?”李贤背着手,面有傲色,活生生一个玩跨子弟像。
“贵客说笑了,只要是房屋,在这开封城里还没有我们吴氏卖不出去的!两位贵客里面请,我们详谈!”
卖房,且看李氏二人的气魄,卖的定不是一般的住宅,很可能是大院落,对这等牙人而言,赚的佣金也就多一些。
李氏兄弟在牙行里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被牙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来。
但见李贤黑着脸,李志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而那牙人脸上带着肉痛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向李贤保证道:“两位贵客放心,按照方才达成契约,本行会在半月之内,按照最低成本价将宅院出售,到是全部折合成黄金。
并在三日之内,为贵客于开封府衙周边之地,寻两处清净之地,以供贵客挑选。”
李贤绷着小脸:“有劳了!”
兄弟俩离着牙行走了有一段距离,李志才向李贤感叹道:“季弟啊,我万万没想到光是开封的一处宅院,就能报价这么高,足足十万贯!”
李志虽然平时对钱财不怎么感兴趣看,但当小弟方才开口报价,后那牙人几经谈判,最终确定十万贯的时候,李志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十万贯就是一万两黄金,可是普通人多少辈子才能积攒的财富?!
“兄长,淡定淡定,财不外露,旁边有人看着呢!”
李贤咳嗽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