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的未来,不应该看中年人和老年人,而应该看青年人。
若问大辽近些年来,可有什么让人称赞的青壮派人物,还真没有几个。过往的名臣猛将们,随着时间的流失,逝去或年迈,那么在未来,谁来守护大辽?
反观大宋,人才济济。
萧屈烈就随口能说出十几个名字,比如近几年来,于西北战事中,军功累累的曹琮种世衡,再比如突袭中京的将领杨怀业……而于宋廷之上,李迪,王曾,李贤……一个个醒目的名字,刺痛着辽人的眼睛。
“使者,前方便是我国殿下召见之所,还请使者将身上携带的尖锐器械留下。”
行至内部的一处单独小院,萧屈烈耳边传来了晏殊的声音。
他回了回神,点头将身上携带的小匕首放入旁侧的盘子里,其他几位辽人依次效仿。
到了室内,以萧屈烈为首的辽人们,卑谦的低下了他们的脑袋。
“辽人萧屈烈,见过大宋皇太子殿下!”
“免礼!辽使远道而来,请坐!”上方传来一道青涩的声音。
趁着转身坐下的瞬间,萧屈烈打量了番这位大宋皇太子。
少年人天庭饱满,双眼大而有神,脸上却无少年人的胆怯,见了他竟也在打量,面色更显平静。
这种平静,代表的是一种胸有成竹。
而在大宋皇太子左边,也是正对辽人的一侧,坐着五个人,有老有少,且以青年人居多。
这大抵就是宋国以辅佐储君的臣子,也是辽人以后将要面对的宋国高层敌人。
萧屈烈一扫而过,将之面孔,深深的印刻在脑中。
尤其为首的青年人,给萧屈烈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最上首的赵祯,两手交叉,保持着最好的礼仪,待辽使坐下,便语气沉稳道:“使者自辽地,而入我大宋宛平,后过我大宋多地,至东京。却不知使者觉得,我大宋今日如何?”
萧屈烈忙弯腰道:“回殿下,大宋兵强马壮,国富民强。”
“那使者以为,我大宋若和贵国继续作战,最终谁会是胜利者?”赵祯继续发问。
萧屈烈这次的回答坚定无比:“若两国继续交战,只会两败俱伤。如贵国人常说的一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祯摇了摇头:“不,大宋不会输,大宋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使者需要清晰的认识到这件事,也必须知道这种结果的严重性。避免形势误判,避免贵国陷入更大的动乱之中,否则,使者会成为贵国永远的罪人。
还有诸位,也是一样!”
见萧屈烈等人在沉思,赵祯补充道:“使者可知大定府的军情?若是大定府再为西夏攻破,那使者以为,贵国于南侧还剩下什么?”
萧屈烈长出一口气道:“太子殿下明鉴,大辽愿意用宛平以南之地,换取和宋国的和平,此后我两国亦为兄弟之国。”
赵祯站了起来,行至萧屈烈的面前,沉着脸道:“使者想要和平,我大宋亦是想要,不希望看到两国百姓处于战火之内。但现当下,使者所说之条件,是在开玩笑吗?
宛平以南之地,本是我大宋之土,只是被贵国窃取,今次不过是再次拿回了而已!”
萧屈烈脸色数度变换,于旁侧准备起身说道的辽人摇了摇头,面向站在前方灼灼逼人的大宋皇太子,咬牙道:“大辽愿意奉还南京道于宋国,以此换取辽宋两国的永远和平。”
赵祯转身,站在大宋臣子的这一面,北望远方的天空:“辽使可知何为燕云十六州?我这次就明说了,今次,辽国唯有奉还全部的燕云之地,才具备继续和谈的条件。反之,我大宋前线的寇相,将率三十万大军,亲手把大宋的土地给拿回来,到时候,夺过来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燕云之地了。
请使者不要忽略大宋百姓的意志,大宋非十五年前的大宋。
这个时代已经变了!”
不给辽人继续说道的机会,赵祯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惠文馆。
不过,在离开之时,送别的晏殊,透露的另一个重要信息,又一次击垮了辽人的信念。
“但请使者不要轻易离开驿舍,也不用费劲心思游说我国官吏。辽使可能还不知道,于来东京的路上,曾有不下十次的刺杀,是针对使者。但最终都被我国化解。
东京虽为我大宋京都,但混进来几个刺客,也不是什么问题。
使者身负重任,当以安危为重。”
刺客!
“是西夏人?”萧屈烈喃喃道,心中五味俱全。
思绪仅是转了转,他就明白,这是西夏党项人想通过刺杀之举,打乱辽宋两国的议和,使两国继续交战,西夏则可以谋取更大的利益。
可宋国显然早早发现了这些,萧屈烈甚至怀疑,于西夏的高层,都埋伏的有宋国的探子,那辽国之内呢?
后两日内,负责谈判的宋国臣子虽未接见他,但萧屈烈等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驿舍之内。
但辽国于大宋近些年来布置的探子的活动仍在继续,事关辽宋边境,大同府周边,乃至于西夏的动向,也不断的汇集了萧屈烈的案头。
萧屈烈知道,那位太子舍人没有说谎。
“西夏西平府的兵力大减,数月之内,动用了几十万的人马,包括妇孺老小,踏足了上京道,将夹在宋国内部的西平府完全暴露在宋军之下。”
而内中的这道消息,让萧屈烈明白,西夏这次是堵上了国运,铁了心来瓜分占领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