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喝药的声音很大,似乎这般吞咽的声音,能掩饰住药的苦味。
想要诗情画意地走在雨中陪美人散步,犹如寒冷的冬日也要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一般,自要做好随时感冒的准备。
踏着风和浪,沿着河堤走了一天后,因为离开时衣服穿的少,外加淋了不少雨,王曾意外的感染了风寒,好在只是轻微的感冒。
喝完一碗后,王曾看着两个对他面面相囧的两人,忍不住抱怨道:“小郎和坦夫倒好,于温暖的船室内休憩,害的王某,还要牺牲才华套取情报。
不过,倒也值得,那香菱的嘴巴不严实,还真让王某知道了些!”
吕夷简看了眼王曾,摇头道:“孝先你可误会了,我和小郎在船上可没你那么惬意,我二人今天大半日都在商讨琼、雷两地的局势。只是知道的越多,越能明白官家交于我三人的重担有多重!”
吕夷简越说越来劲,既然把和李贤又一次打赌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雷州和琼州相邻,两地的水都很深,我思前想后,都觉得小郎的看法最合理。那个,孝先,你还没说说你从那个花魁嘴里打听到了什么?对了,那个花魁怎么不见了?”
吕夷简向王曾靠了靠,似乎想把王曾的表情看的更精确一些。
王曾苦着脸道:“坦夫,我发现你变了!还不如小郎般在我感染风寒后,即叫来岸上的医工前来抓药,倒是比我还担心那个花魁的安危,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去问询。”
李贤在一旁,看着斗嘴的二人,顿觉有趣。
历史上,这两位大宋宰执,还都互为帮手,一个为正,一个为副,至少表面上配合的相得益彰。但当二人假以时日,真正地踏足朝廷中枢后,如眼下这般毫无心机的言语,怕是很少了吧!
真该珍惜眼前的这般机会!
李贤轻轻喝了口碗里的姜水,看到王曾有了感冒的症状后,他很及时地让同行的所有人都喝了生姜水来预防感冒。
和其他人碗里的苦涩不同,他的碗里很甜,因为加了很多的糖霜。
等王曾和吕夷简两人斗嘴斗累了,他才舔了舔嘴唇,放下瓷碗,看着夜幕下的河堤,笑道:“王兄和吕兄要这么说下去,船屋的灯火都快熄灭了。让我先猜猜,王兄应该从那香菱的花魁嘴中没有打听到特别有用的讯息,比如这叫香菱的女子也是对方花重金请上船的,目的还是套取我们嘴里的消息。”
王曾满是惊讶的看向李贤,失声道:“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怎这一次也被小郎你猜中了!”
李贤摇了摇头:“此番花魁没有随王兄回来,那群歌姬却回来了,就说明了问题。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那群歌姬,才是对方真正的人手。”
吕夷简摸着下巴道:“那幕后之人还是不死心啊!花魁不在,难道凭此就想笼络我等,不,应该是孝先的心?”
王曾活动了下手腕,仰头道:“打住!真要这么些歌姬一一应对,王某的身体也吃不消啊!嘿,我倒要看看对方果真会使出下一计?反正距离雷州还有二十多日的路程,这一路是有的看了。虽说凶险,但我等也能借此了解对手的出手法子。
套用小郎说过的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贤给王曾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这种乐观的态度是他所不能及的。面对所有事,李贤一贯的态度,都是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所以,当船向西南航行,过了江宁府,抵达洪州之事,李贤已让胡三于手下的护卫人员增加到了二十四人。
且同船日夜不停地防守。
他们可能是随船的某个船夫,也可能是某个不起眼的商贾……
过吉州,大船只停留了一日,因为时间的原因,李贤没来得及去府衙看望兄长李志。但让仆从捎了些南下时携带的物件送去了兄长的住地,一同送去的还有家人及他的信件。
也幸亏李贤没去吉州府衙寻找李志,李志自上任始伊,一直在吉州的地方转悠,体察本地实情,而汛期的到来,更让这群父母官忙得不可开交。
等他忙完手头的事,回到府衙,收到小弟李贤送来的东西时,已在李贤随大船离开吉州的六日后了。
而在六日后,顺流而下的李贤等人,已经抵达到了梧州。
楼船刚至梧州,天色就暗了下来。去玩本地的乡邑歇息太过麻烦,短暂商议后,李贤等人就决定在船上过夜。
梧州的码头,远比江宁府的码头要萧瑟许多,一到夜幕,叫卖的吆喝声都少了很多,只能听到零星的几道张罗声。
因梧州的本地方言和开封的官话有很大的区别,李贤向船老大打听了两句才知道,那是商贾在叫卖酒!
虽是盛夏,但到了晚上,江上的大风还是让衣着单薄的人有些吃不消,而酒水,同样会为劳作一天的渔人解去疲劳。
李贤专门让人去买了两壶,然后自己亲自下厨作了两三个小菜,与王曾和吕夷简一起喝酒吃菜,看着梧州的夜景。
三人正聊得兴起,忽听得仆从来报,说是有人请见。
“来者会是谁?”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乐各自的猜测。
“应是那幕后之人将要现身了!”
吕夷简笑道。
王曾和李贤都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当看到那吴姓的拜访者,送上三个紧闭的三个大箱子,三人心中同时暗道:果然!
送钱的来了!
“在下琼州吴凉,得知三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