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兄,公孙兄,张兄,齐兄……”
一下马,李贤当即向国子监这群同窗行礼。随后,在钱晟和公孙圩几人的介绍下,于这到来的其他士子,李贤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
除过钱晟等这群联合同来的国子监同窗外,余者三十人还是前次吏部的名单,这里面除了四五人待李贤还算以礼相待外,其余之人,于之安川城的抗拒之心,毫无掩饰的表现在脸上,使之对李贤的回礼都有些敷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李贤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思索该对这群人好好管理了,若之于安川城不按照他的规矩办事,那不需要他们自己走,他率先会让人把这群人给丢出去……
一行人说着话,往安川城内行去,路上不时的有大队骑兵路过。有的还带伤,由李贤解释后,钱晟等人才知道这是在河西与党项人打游击的部将,心中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一路前行,当来到谷城之内,看到繁荣的谷地,聚集的商贾,整齐林立的房舍,高大的事务院衙门。
现实面前,尤其知晓是半年以来的改变后,就算对李贤有偏见的士子,也无话可说。
夜幕来临,于安川城外十里处的野外军营,进行骑兵集训的种世衡收到李贤的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得知种世衡乃是大儒种放之侄,那些与种世衡未曾谋面过的落魄士子,对种世衡,比对初见李贤时还要热情。
吃酒、宴罢。
来到安川城第一天的大宋士子们,被热情好客的李贤送到了专门的驿舍以作休息。不过,每个人离开之前,李贤都与之耳畔说了一句话,大致意思是“明天早上巳时前于事务院集结,分配各自的管理任务,旦有来迟者,后果自负”云云。
温仲舒这个河西节度使没能亲来,只担任着个虚职,李贤又有皇帝的便宜行事之权,那在安川城,他自身就占据着足够的主导作用。
比如这群人中,若有未按要求抵达者,皆可将之记录在小本本上,他即有了处置的理由。
如他路上就思考好的,借由曹琮的关系,向皇帝借人,是用来做事的,而不是用来供起来的!
李贤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
钱晟、公孙圩、张德等近十位国子监同窗们,显然也熟悉李贤做事的方式,从不无的放矢,大致猜到了李贤的想法,却没说出口。
待看到那三十多个士子离开后,这群官二代很有默契的没有离开,甚至只剩下这群同甘共苦过的朋友后,人与人远比之前还要放松,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开封洛阳近一年的趣事!
他们不像那群落第士子般,是来争夺资历的。选择国子监的课业结束后,来河西的安川城看看,也是看在李贤的面子上。
“东京之内,这段时间闹得最凶的要数官家泰山封禅之事了!”
“那是,此番泰山封禅,能同去的额文武百官都去了,包括我爹也跟在后面,若非此时,张某还不容易出京。”
“哈,诸位可知这次随官家出行者有多少人?齐某就不打谜语了,我父正在太常,按照他看到的统计结果,这次光是从京城随官家出行的官吏,不算随从,就有足足两千两百余人。内中如太常寺三百二十五人,兵部五百六十六人,殿中省九十一人,太仆寺二百九十九人,六军诸卫、左右金吾仗、司天监等近千人!”
“齐兄此话对极!我听我叔父测算过,亦言之此番官家封禅之事,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数,都远超秦汉,如此方显得我大宋强盛!”
一谈到皇帝泰山封禅之事,重新布置的厅房之内,即讨论的热火朝天。
李贤不时的插嘴说上两句,边说边喝茶,仿佛又回到了国子监学习的那段时间。
“官家他们去往泰山,此时应该到达目的地了吧?”李贤道。
公孙圩点点头:“官家比我等是差不多时间出发的,只早了一两日!现在应该早到泰山脚下了!我等无甚身份,见不到那等盛况,只好来河西,看看李家小郎打打党项人了!”
李贤满头黑线,一向老实可靠的公孙圩都这么说了,他现在越发确定自己的这些同窗,是真的背着家中长辈来河西“散心”的。
但既然来到了河西,眼前的这些同窗,也都非庸人,不借之用用,怎么也说不过去。
眼巴巴的看着人才浪费,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油灯的火焰,嘎巴嘎巴的燃烧着,感觉到时间差不多,如钱晟都有些打哈欠了,李贤慢慢露出了他的獠牙。
“诸位同窗,东京的事,李某好久没回去,得闻同窗们的话语,才知道东京这一年变化巨大。而在河西,李某自认比同窗了解的更为透彻。却不知,同窗内,可有人知道甘州和肃州二地?”
厅内静默后,消息丰富的公孙圩笑道:“这两处我知道,甘州如今为回鹘人占据,听说党项人近半年来,不时的攻击此地!
而说到肃州,此处本是归义军的领地,奈何还是为党项人拿下了!
小郎如此问我等,该不会是你安西军想要夺取这两地中的某一处吧?”
公孙圩本就是说说而已,想拿下这两地的任何一地,都以为着要和势头正盛的党项人,面对面的干一场。安西军成军不过半年,又怎会有和党项人正面交锋的能力。
出乎厅内的所有人的预测的是,李贤没有否认,而且点头道:“甘州战事正酣,我本派人问过甘州的回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