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贤见到奄奄一息的葛大梁时,谷内的战斗差不多快结束了。
党项人带来的两千前军四散而来,野律峥的千余骑兵精锐死伤过七成,只带着三百骑匆忙往回逃。
这一次,安川谷的马贼们大胜!
黑风寨内的少年们,尽管没有参与正面战场,但是伏击过程中的表现亦是亮眼。
先前马中就称赞不已。
他早早带着跟随的部从下谷道统计战功,李贤却没有按原计划让贾麟他们下去捡漏。
一是由于贾麟向他告知了俘获葛大梁一事,二是谷内现在太乱了,争抢马匹,捡收敌人战利品者不计其数,有的一言不合,还打起了群架,显然不是捡漏的好时机。
“先别让他死了!”李贤踢了一脚伤痕累累的葛大梁,见之还能哼哼,顿时放心。
葛大梁现在还不能死,倒不是李贤是个圣母,实在是葛大梁他有大用。
叫人把葛大梁的嘴用裤腰带勒住,放在担架上,李贤没有等武征他们山谷另一头过来汇合,而是决定先行返回山寨。
趁着葛大梁还有一口气,他要审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葛大梁这些年聚起来的其他财产藏匿在哪里?
相比于从深沟中搜出的大约十几万贯的财物,李贤更愿意相信一些大头被葛大梁给藏匿起来。
这才是葛大梁的真实本性!
与其把这些沾满无辜人生命的钱财,埋在地下,或等几百年后被人发掘,被别人捡起,倒不如现在就找到,合理的应用起来。
比如将之用在建设黑风寨上面。
两百人的黑风寨,并不能达到李贤的目标,只要有了钱,那就能招募更多的人,给他们更好的战马,更好的武器……
到了山寨,伙房早就做了热乎的肉汤,出战归来的少年们略作清晰,便拿着碗筷去打吃食,谷内的欢呼或争吵,似乎和黑风寨没有关系一样。
贾麟和杨唯,还有曾波没有去,他们按照李贤的要求将担架上的葛大梁抬到了一座幽暗的屋子内。
经过简单的包扎,葛大梁的伤势是止住了,人也在不断的摇晃中清醒,他想大呼,但因为嘴上绑着不知道谁的裤腰带,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进入室内,贾麟和杨唯放下担架,关上了门,守住门外,曾波没有出去,他如同影子一般跟在李贤后面。当看向地上的葛大梁时,他全身忍不住颤抖。
李贤只是侧眸望了一眼,没有多少什么。于之之前,他就听贾麟说过,曾波有了姐姐,当日同时被葛大梁的部下掠来,后被葛大梁侮辱至死。从那后,曾波就沉默寡言,现在跟进来,无非是想报仇!
“曾哥儿,你先出去,我问葛大梁一些话!等问完事,他交由你处理!”
曾波摇了摇头,难得倔强:“寨主想从葛大梁口中问出什么?曾波可以帮忙,曾波的父亲以前是刑狱里公干过,曾波恰好懂得一些手艺!”
这小子莫不是担心他提前把葛大梁给弄死了?想着亲自将杀害亲人的仇家折磨而死?
李贤古怪的望了眼曾波,内心腹诽道。
但下一刻,曾波就跪在地上,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流下:“请寨主成全曾波,曾波绝不多嘴,以后这条命就是寨主的,下半辈子,也愿意给寨主做牛做马!”
七尺男儿,痛哭流涕。君子报仇,就在今夜。
李贤沉默几息,看向脚边瞪大眼的葛大梁,对曾波道:“让他说话!”
曾波知道李贤同意了,心中非常感激,即刻干起了活。
只三两下,葛大梁嘴里的裤腰带就被扯掉。
“李家小郎君,你不能这样,我和赵三爷是好朋友,想当日……”
不能葛大梁把话说完,李贤瞪眼喝道:“闭嘴!你这些年坏事做尽,残害了多少无辜人,休要再与我攀交情。我现在问话,你老实回答,否则……”
这次李贤的话没讲完,曾波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串扎在布块上的细针。
李贤说“否则”两个字的时候,曾波便将一根细针站在了葛大梁头上的某个位置,葛大梁痛的只冒冷汗,但曾波却异常冷静地看向李贤:“寨主,你现在可以问他了!”
曾波怎么会针法,不是刑狱世家吗?
这些想法只在脑袋里过了一下,料想他的这个亲随还真不简单,就是不知道葛大梁能扛多久了!
别弄得话没说完,就被曾波给玩死了!
于是,李贤借此问起了第一个问题:“葛大梁,你这些年作恶多端,攒的赃款,都放置在何处?”
曾波把针一取,葛大梁便大口喘着气,因为疼痛难忍,屁股下都湿了一坨,他结结巴巴道:
“在,在后山的深潭里,那里,那里有不少……”
李贤捂着鼻子,皱眉道:“不止这一处吧?老实交代,还有那些地方?如关中之地……”
……
半个时辰后,李贤才能室内走出,于曾波的高超“技术”之下,葛大梁初时还能抵抗,到最后全都招了。
不但招供了他于大宋境内藏匿的几十万财产,连在长安养的几房小妾都招供的干干净净。
光看那些钱财,可比近这十几年攒的私房钱,还要多上数倍。相比于安川谷大胜,截获葛大梁,于他而言,于黑风寨而言,才是第一收获!
而听过葛大梁所做的上百上千件恶事,此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贾麟和杨唯看到李贤走出,忙躬身,两人早些听到了内里的惨叫,还以为是李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