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梁心里确实有些小小的怨气,赵氏商行那么有钱,万万没想到会看上他俘获的那几匹破马。
不过和李贤这个移动的金疙瘩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只要能将之顺利送到肃州,就有五千贯钱,加上这次死伤不少手下赚到的数目,差不过要拼着命花费一年才能有。
只要有人给钱,别说死成百的手下,就算是黑风寨的人死绝了,他也愿意。葛大梁和前任黑风寨的马贼头人不一样,他不管义气,只要钱!
“昨儿还担心老刘从东面招揽了一群小子,家里的开销会增大,没想到这次寨子里一下子死了五十来了个人,耶耶还凭着他们赚了一大笔钱!
算是死得其所,不枉耶耶在他们饿死的时候,接济一番!”
葛大梁如此一想,心情大为舒畅,还主动让手下把速度放慢些,等李贤等人追上来,才一同往安川谷赶去。
这个移动的金疙瘩,必须保护好!
李贤等人离开半个时辰后,一队五百人的党项骑兵便来到了方才双方交战的场所。
天空有大雁飞翔,不断徘徊。地上死去多时的党项人,早就尸斑恒生。
在以为首头人的带领下,全都下马。
“野律都统,那是拓跋将军!末将无能,未能护至周全!”
一面色苍白的党项骑兵,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个死尸面前,跪在地上到。
能姓拓跋,多是党项人的嫡系。姓氏野律,和拓跋姓一样,同样是党项八大姓之一,在党项人内部,有着极高的地位。
再说说党项兵卒内部的军制,近些年来在李德明的军事制度改革下,军中官职也开始仿照赵宋。如面前这威压且身着铠甲的中年大汉,便是统领五百骑兵的小都统。
事实上,诸多党项骑兵面前躺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的拓跋由岸,面色慌张惊讶。此人不单单是党项人的嫡系,还是如今的党项头领李德明的晚辈。人刚从西平府来历练,正巧碰上了党项大军进攻甘州,这才带着亲随,率众参战,没想到中途遇到了意外……
姓野律的小都统没有多说什么,拔除手边的长刀,架在跪于地上的党项伤兵脖子上,在对方惊恐的求饶声,只看到一道靓丽的血线洒在了地面。
杀一个人,还是一个自己人,就像是宰杀一只鸡般平淡,这模样让后方的其他党项骑兵脖子一凉,心底更是无比寒冷。
“不能护卫主将,自己却做逃兵,要你何用?
传我军令,众将士都给我打起精神,随我杀了那汉人马贼,为拓跋将军报仇!
你们方才逃离的在前面寻路,若是今日找不到,那么你们也不用活了!”
野律峥面色肃穆,冷冷哼道。
他让亲兵收拾脚下的尸骨,自己当先骑上了马,显然是打算按照痕迹寻去。方才这群逃兵已经说了,杀害党项人的正是在甘州外游荡的马贼。他刚开始还不信,什么时候甘州外的马贼这么厉害了?敢和他西夏骑兵作战。
可当亲兵翻开了土里埋着的尸骨,野律峥一看之穿着就明白了,回鹘人不会穿成这样,归义军更不会穿的这么破乱,唯有那群想老鼠一样的汉人马贼!
野律峥又惊又怒,他此次得牙将命令,另有照顾好拓跋由岸的安危的任务。其自身和拓跋由岸的脾气相仿,两人仅几日的时光,就成为了好友,本想凭着拓跋由岸的关系,往上争一番前程,哪晓得发生眼下这等触目惊心之事。
“不过三五百个马贼,就敢袭杀我党项人,以前不理会你,是懒得动手,今次……定一个不留!”
全身笼罩着戾气的野律峥正待挥鞭,身后又有四骑迅速跑来。
野律峥暗道晦气,正想让所有人跟上,后方竟传来高呼声,硬生生拦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都统且慢,小心中了马贼奸计,为今围攻甘州回鹘部才是正事!只要把甘州拿下,西南连成一片,任他是谁,都难以逃离我的手心,到是再给拓跋将军报仇不迟!”
这番解释,让野律峥身后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头顶的这位都统不要命的去报仇,而忘记大都统离开时为之部下发的重要任务。
若真的误了战绩,野律峥可能没有什么事,但他们却难辞其咎。
霎时,一个宋人模样的文弱书生便气喘吁吁地骑马来到了野律峥的面前。
见了眼前人,野律峥面目狰狞,狠狠脱了一口唾沫。然后拿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此宋人的脸上。
宋人青年没有躲闪,一道血红的痕迹瞬间出现在他的脸上,但他还是义正言辞道:“野律都统,你打骂楚元都可以,但万勿忘了大都统临行前的交代,甘州守军正有粮草从南面运来。
大军攻打甘州时,我等的主要目的便是截下这行粮草,顺利运到大都统面前!
再说野律都统已经判断出拓跋将军之死,是为马贼所为,还担心找不到他们吗?”
野律峥人虽习性火爆,但也不完全是憨憨,否则就不会想借拓跋由岸的关系,往西平府去了。
他马上品出了这叫楚元的宋人的另一层意思,用宋人的话说,那就是煮熟的鸭子不会飞。且这宋人楚元自两年前来投靠他的外祖父后,一直凭着头脑谋划,以深得其信任。
他不喜此人,但不能不听,否则还真有更大的祸事上门。
野律峥眯了眯眼:“今日不追上去,你就能保证我能找到他们?要是逃了怎么办?”
楚元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