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奔跑。她跑的是这样的坚决,像是想把一切都甩在身后。荒凉的原野上那轮血红圆日挂在半空,依旧无情的照耀着大地。风声也在呼啸,为这看似温暖的世界中填充着寒冷的内核。
安不思考。她的直觉一向比什么都快。跳跃,翻身,挥剑,横斩。这只不知名的魔兽在她身后停顿,裂开。就是这样,这么不假思索,另类的莽撞。巨剑在地面划出一道裂痕,隐秘的斗气匹练将领头的地狱犬击退,暂时划出一块安全的范围。
安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不想再看到重视之人悲伤的脸。脚步有些沉重,斗气运转速度也有些微妙的缓慢。安调整了一下呼吸,在眼前这座破败的城堡前站住脚步。
月踢开身前死状凄惨的魔兽尸体,望着这座诡异的城堡,脸色冰冷。走进宫殿的那一瞬间,一个空洞,恶意的苍老女性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所罗门.格兰迪,星期一落地,星期二受洗,星期三娶妻,星期四染疾,星期五病重,星期六逝去,星期日入地,所罗门.格兰迪.....”
接连不断的脆响,月身上的宝石不住炸裂,像是在与某种力量进行抗衡。月按住了腰间的那颗米黄色的宝石,毫不迟疑的将其捏爆。他飞快的向神庙内冲去,虽然跨越了这道长廊,但他的脸色却更加凝重:“拜托,千万不要是那个地方啊.......”正想着,一股寒意环绕着身体,就像把匕首般,直接穿透了皮肤。
在遥远的过去,一位大魔导师的孩子不幸去世,他悲伤了许久,动用全部能量,为自己死去的孩子建造了一座梦幻般的乐园。乐园中拥有孩子们想要的一切,这位不幸的父亲也从不禁止孩子们出入。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抗时间。这位大魔导师的寿命还是走到了尽头,出于对他的尊敬,人们自发地帮助魔导师的后人,完好的保留了这座梦幻乐园,并共同维护。这乐园就这么成为了举世瞩目的一座圣地。
可惜,这世上总有那些麻木又愚蠢的臭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黎明的乐园中总会有被随意丢弃的婴儿。一次,两次,三次....那位大魔导师的后人终于失去了耐心,用这大好的借口,成功的完成了自己肮脏的心愿——关闭乐园。
这座总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城堡终于死寂,整日里只剩下华美的歌舞。而孩子们呢?他们当然失望。但他们可以在这得到快乐,却绝不能在这里生活。所以孩子们只是垂头丧气了几天,就忘却了这座乐园。一年,十年,百年。这位大魔导师的家族终究还是没有再出现那种强者,所有财产也因为经营不善而被掏空。
所以,乐园迎来了它的第二任主人,在这历史上,被称为女暴君的伯爵夫人——巴托里·德古拉。痛苦,怨恨,迷惘,哀伤,种种的负面情感在城堡里酝酿,发酵。
走廊中会有脚步声响起,午夜的画像总是变换位置,时不时在地面中渗出紫红色的鲜血,宫殿内的侍女,仆人接二连三的死去....最后的最后,这座曾经的乐园中开始响起了持续至今的童谣,天真又残酷的血色童谣。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悦耳的童声在耳边响起,月右手的手指突然不正常地扭曲,他闷哼一声,继续穿行在这看不到尽头的长廊。疼痛,刻骨的疼痛。月的右手垂在一旁,无力的摆动。
“任何诅咒都必须依托“诅“而存在,“诅“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就是恶灵的遗物或尸体,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无谓的执念。”月默默想着,翻身跃过了腐朽的栏杆,向上跑去。
“谁看到他死?是我,苍蝇说,我看到他死,用我的小眼睛。”月感觉到了,右腿上那种阴冷的触感。随着童谣的吟诵,右腿上的力量也在加大。“我决不能停下。”月坚定的想着:“现在的情况虽然恶劣至极,但还有一线希望。”
“就算这座城堡的诅咒无与伦比,也不可能只依靠“布诅“就把我杀掉。但现在却打算利用“布诅“废掉我的腿?这么看来,上面,一定有对“它“至关重要的东西!月忍着右腿断裂的剧痛,甩手丢出一瓶腐蚀药剂,砸在上空楼梯右侧的支架。
巨响中,月攀住倒下的楼梯边缘,险之又险的跳了过去。但他的右腿还是同样的扭曲着,血淋淋的旋转了一圈。“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冲上顶楼。”月想着。“但它这次“布诅“的时间比起上次明显慢了许多,这完全说明这诅咒对它来说同样负担极大。”
“不过,这种程度的“布诅“,最后会带来怎样的“咒杀“?真是....令人期待。”月脸色漠然,他倚靠着墙壁勉强站起,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让我猜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惨死在这城堡内的亡灵聚合体?不,如果是没有理智的聚合体,不会这么有耐心。”月挪动了一下身子,饶有兴趣道。“那位女暴君,巴托里·德古拉?不,历史上可没有她喜爱小孩子的记载。”
“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童谣还在继续。月满不在乎的咳出大片鲜血,讥笑道:“你在害怕。习惯了恐惧,惊慌的你,从来就没想过会碰到我这样的....白痴。”
“谁为他做寿衣?是我,甲虫说,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月试图移动伤腿,却发现脑袋以下完全不能动弹。他望了望自己的身体,无动于衷的微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