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巡府钟秉看着钱家老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绸帛袋,关勇脸上显现出了忐忑不安的神色。长生就站在钟秉的身后寻思着绸袋里就算是装满了金银也不可能比珍珠塔值钱,除非是比黄金更贵重百倍的东西……
钟秉斜眼打量了钱老爷一眼笑道:“钱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都快要三更天了,你不会又是来拿老夫逗乐吧?这个红绸包里不会是银票吧?老夫方才已经是说的很明白了,你们若是想跟着内务府的人走到黑老夫也绝不拦着你们!”
钱老爷一本正经的说道:“钟大人,这个就是年关收盐粮的帐本啊!收来的每一斗稻米都记录在上面,只要钟大人一过目就知道真假!”
钟秉疾声大喝道:“什么?账本!你们两个给我进屋说话,这个难道就是内务府在江浙两地收盐粮的账本吗?钱老爷,你可是立了一件奇功啊……”钟秉故意的大声提到内务府这三个字,钱老爷和关勇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进了屋子钟秉关上了房门展开了账本,在账本里果真是写着当日收盐粮的大小条目。不过钟秉知道这账本已经是被人做过手脚了,账本上的数目竟然是和上缴国库的银两相差无几。那八百万两银子就被无形的消弭不见了,钟秉也不说破慢慢的合上了账本。
钱老爷急道:“钟大人,这里就是陈四逼着草民收的盐粮。钟大人只要我们现在去陈家查抄,那些银子就是钟大人的……”
钟秉哈哈大笑道:“钱老爷,你能交出账本可见你的忠心。老夫回朝之后一定会禀明圣上为钱老爷进言。钱老爷你就放心的在湖州府呆着吧,谁若是敢对钱老爷不敬那就是犯了王法。关县令,你这次能够挺身而出实在是湖州府百姓之福啊!”
关勇一听这话骑虎难下道:“钟大人谬赞了,能够为百姓谋福本来就是地方父母官的责任啊。钟大人,你看这账本上都是陈四威逼钱老爷的证据啊。陈四如今下落不明,依卑职之见应该是快刀斩乱麻!我就不相信陈四还能不现身!”
钟秉慢慢悠悠的踱步到了窗棂旁不动声色的问道:“关县令,老夫有着一事不明白。为何你们两个人在酒楼不曾提及账本之事,半个时辰的光景就让你们回心转意了啊?并非是老夫不相信你们,可老夫深知你们都是楚月啸的人啊?”
长生的元神就听到了屋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敢情钟秉的话是故意的说给屋子外面的人听啊。内务府的人监视着钟秉就是不想他能查出八百万两银子的去向,然而钱老爷和关勇深夜探访已经是中了钟秉的计谋了。他们两个想用假账本来糊弄钟秉,殊不知钟秉早就摆下了口袋等着他们闯进了啊……
关勇的脸色是异常的发青,他不知道在屋外就有着内务府的人盯着。在关勇的如意算盘里陈四早已经是死在大牢了,只要是将一切的罪名退给了陈四那盐粮金叶子的案子就死无对证了。可万没有想到钟秉会使出绝户计,一个是内务府总管一个是钦差巡府,自己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钱老爷看着僵持的气氛连忙是打着圆场道:“钟大人,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我们都已经是把账本呈献给钟大人了,难道我们还会有着二心吗?关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就请钟大人不要再生疑了……”
长生突然就感觉到了屋子外面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照说不对头啊?内务府的人是以心狠手辣出了名。他们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必有文章,长生想到这里就从窗棂跃身飞起。在屋顶上有着几条人影嗖嗖的掠空而行就不见了,长生就一路紧追不舍跟着他们!
人影出了东城门就隐匿在了一片松树林里,谁也想不到在松树林深处有着内务府的暗哨。好在长生只是一道元神出窍,要不然绝难以逃脱暗哨的耳目。再往前走了一盏茶的工夫,长生就看到了松树林中阴风阵阵怨气横生……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松树林里搭了一间简陋的木屋,几条黑影就在木屋前停步不前了。龙统领喝退了众人整了整衣衫跪地喝道:“龙喀察前来复命,那两个狗贼竟然真的投靠了钟秉!请楚大人下令让我去杀了他们,我定然会提着他们的狗头前来!”
木屋里闪出了一丝灯火,楚月啸笑意盈盈的开门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龙统领起来说话吧。他们两个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用不着我们动手钟秉自然会替我杀了他们!我故意的留着钱多多就是要他死在钟秉的手里,到时候钟秉就会自食其果了!”
龙喀察不解的问道:“大人未免太高估了钟秉吧?卑职守在官邸已有三天了,那钟秉整天就知道游山玩水。我看他就是想浑水摸鱼趁乱捞好处,我们何不把钱家和陈四一家斩草除根啊。让钟秉再没有线索可查,楚大人也不用藏在这里了啊!”
楚月啸大笑道:“哈哈哈……,你也太小看钟秉了。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他才是不好对付的,我之所以弃船回来就是要和钟秉好好的较量较量。杀人固然是简单,可是钱家和陈四家人死了那谁都知道是我们动的手啊?二十年前就在这片松树林里,我奉命追杀长毛军。我的原配夫人就是死在这里的,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杀人并不是个好主意……”
长生就在松树上听的真切,楚月啸带着金砖商船离开了湖州府原来只是掩人耳目。楚月啸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钟秉,钱多多和关勇的一举一动都在楚月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