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来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从王婆子的宅子里走出来以后,谢小桃便是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想着想着,越发肯定要找一个人来问问清楚,想来想去,她也就只想到了那么一个人——那人便是水上画舫的女老板娘乔四娘。
连翘就那么默默无声地跟在谢小桃的身后,又是行了好一段时间,她才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小姐,绿屏的腿还能好吗?”
关于这一点,亦是谢小桃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刚刚摔伤不久,痊愈的希望能占*成。可是现在都已经隔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医治了,只怕也……”她不敢说出后面的话,更不想叫那些听上去极为残忍的话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蹦出来的。
尽管没有把话说全,可是连翘还是听懂了。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吗?”在她的印象中,谢小桃是一个可以把死人医治活的女神医,不应该治不好绿屏的腿的。
谢小桃又是一叹,“怪就怪你家小姐学艺不精。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主仆两人愁眉不展之际,一道蓝色的身影忽然闯入了她们的视线范围之内,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好闻的香料味道,是由好几种花香混合而成的,至于是什么,谢小桃也是认不太全,只是觉得闻起来煞是好闻。
谢小桃微微一怔,还不待反应,自己的小手便是落入了一双温暖细滑的手中。她抬头,一张挂着淳淳笑意的脸便是映入了眼帘,是蛮心。
四年不见,蛮心还如以前一般的漂亮,仿佛是上苍特意的垂爱,那份与生俱来的美丽,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反而是越聚越多。她微笑着看着谢小桃,硬是把那双好看的眼睛完成了一对月牙儿,却是没有能够遮住那份明媚与璀璨。
见着谢小桃已然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蛮心适才有些不舍得松开了紧紧握住谢小桃的手,悬在半空比划道:锦儿,真的是你。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了,方才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不想真的是你!对了,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
看着蛮心那双在半空中灵活比划的小手,谢小桃的心头便是闪过了一丝疼惜,纵然蛮心的美丽与以前相比只增不减,却还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又是如何能够不叫人心疼呢?
谢小桃微微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累了……”
累了?是因为什么事情?蛮心又在比划,是因为刚刚回来,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吗?
谢小桃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她刚刚才从戚川回来,的的确确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有些事情要说处理,根本就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容易。
瞧着谢小桃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蛮心是打心眼里疼惜着她的,便是试探着问:锦儿,你还好吗?瞧你,比之前走的时候还要瘦了许多,想必这四年里一定生活得很是艰辛……
谢小桃笑笑,“还好,戚川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总归还是快乐的。”总归是快乐多,忧愁少,至少不用时刻小心提防侍郎府的那一大家子的人。就在谢小桃正欲开口对蛮心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
“本王方才还在纳闷,怎么说着好好的话,蛮心就自己跑了?原来是看见了你!”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除了慎王储沂谨外,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人了。一边说着,慎王储沂谨便是来到了他们面前。
这应该是谢小桃从戚川回来以后第一次见到慎王爷,不过看样子,对方也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差别。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谢小桃当真是希望不要同对方扯上关系。
见着谢小桃看着自己走了神,慎王爷储沂谨的脸上便是荡漾起一抹好笑的神色,“苏云锦,是不是四年不见,你就已经把本王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啊?谢小桃的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在对方问出这句话以后,及时回过了神,她矢口否认道:“没……只是觉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了,有些……激动……”的确是有些激动,尽管她与慎王,与蛮心并不是那种推心置腹的关系,但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们给她的感觉还一如昨日,这样的感觉便足以叫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了。她以为这样说了,就可以叫储沂谨暂时放过她,奈何却忘记了对方是行为一向乖张的慎王爷。
储沂谨细细地打量着谢小桃,“嘿,你还别说,若不是看见蛮心对你这样亲近,本王倒是有些不敢认你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才不过短短的四年而已,你就已经变了那么多。这小模样生得应该比你那大姐姐好看很多。”
谢小桃兀自羞赧地垂下了头,但是打心眼里并不喜欢别人把她与苏婉婷进行比较。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想必蛮心也是有很多话要同你说。”说着,储沂谨便是招来了身边的侍从,在对方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侍从便是迈开了步子,向着远处跑了起来。
自那名侍从离开以后,储沂谨也是张罗起来,叫谢小桃和蛮心别都傻站在这里了。
几人结伴来到了一处叫宴福楼的酒楼,这是去年才在上京城盖起来的酒楼,老板是淮南人,做出的菜肴也是极具淮南地方特色的。
他们来到了二楼最好的一间房间,储沂谨习惯性地坐在了自己最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看得出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