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瞧着谢小桃那般犹犹豫豫的模样,储沂轩还真是有些好奇这个弱弱小小的女孩子究竟在担心什么。
是关于太子的,还是因为其他事情?储沂轩越想越觉得担心。
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谢小桃最终还是选择了将那件事吞咽回肚子里。她轻轻摇了摇头,“锦儿只是觉得,如果太子生了病的话,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还是那句话,治疗霍乱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其实您根本没有必要天天往这边跑的。”
“哦?”太子毫不遮掩地表露出自己对谢小桃的怀疑。
储沂轩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明白方才谢小桃想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一番话,但既然谢小桃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闭口不谈,那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自然也是不愿意再去为难于她。
顺着谢小桃的话音,储沂轩也是附和道:“是啊,皇兄身子抱恙,还是尽可能多休息比较好,如果叫父皇知道了你这般拼命,指不定要有多生气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听见自己的六皇弟储沂轩都这样说了,纵然太子心底再好奇,也是不可能再继续深究下去了,“也是,那就依着你们的意思办吧。”说着,又与他们寒暄了两句,便将手背到了身后,先一步离开了这间凉亭。
见着太子已经走出了凉亭,储沂轩扭过头,好似不经意地看了谢小桃一眼,细细辨识,不难发现其中的意味深长。
谢小桃又何尝没有猜出储沂轩的真实想法,恐怕对方是想告诉她,如果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太子的面儿说的,也可以私底下告诉他。
这份心意,谢小桃自然是领的,但她既然都已经选择了缄口不谈,就不会再轻易提及那件事了。
面对着谢小桃的无动于衷,储沂轩略略有些失落,不过眨眼之间又恢复成之前的淡然模样。
储沂轩离开这间宅院的时候,已经是太子走后的两个时辰了。原本他以为谢小桃会在这漫长的两个时辰里同自己说点什么,奈何直到他离开,谢小桃也始终没有再提一个字。
不知怎的,储沂轩忽然觉得有些别扭,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外表看似单纯的小女孩儿。
……
橙色的夕阳沿着自己的轨迹从天空慢慢坠落,坠落进那厚厚实实的灰色云层,奈何自身的力量太过渺小,根本不足以将之染成绚丽的颜色。
房间里,储沂轩捧着一盏茶,静静地听着阿夏的汇报,间或做出一个轻轻点头的动作,示意自己在听。
“王爷,宅子里由苏四小姐在打理,还算是井井有条。那些病患也相对来说算是稳定,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因为又来了新病人而煽动大伙情绪闹事的现象。”阿夏站在桌案前,向着储沂轩禀报这些日子的情况,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爷,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储沂轩撩拨着茶盏盖子的手忽的停滞下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阿夏已经跟随在他身边多年了,难道还需要这般藏着掖着吗?
阿夏有些犹豫,“奴婢斗胆猜测,这件事或许就是苏四小姐执意隐瞒下来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储沂轩一眼,“宅院里的药材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听见阿夏说出这样的话后,储沂轩便是彻底的将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现在才同本王说?”
阿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是奴婢办事不力,请爷恕罪。”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她粗心了,若不是白天的时候,储沂轩特意叮嘱她要留意一下,恐怕她还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件事呢。
“现在那些药材还能维持多久?”储沂轩自是清楚,眼下并不是责罚阿夏的时候,便是避重就轻地问道。
阿夏沉吟了片刻,“按照苏四小姐同连翘说的原话是,还够坚持一段时间,若是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坚持到第一批病人痊愈。”
“第一批?”说实在的,对于这三个字来说,储沂轩并没有什么概念,因为早在很久以前,阿夏就已经说过谢小桃表示第一批病人会很快痊愈。
“嗯。”阿夏认真地点了点头,“苏四小姐说,只要戚川不再出现新的病患,宅院里剩下的药材甚至可以坚持到更多的人痊愈。”
戚川不再出现新的病患?这个想法很美好,可谁都清楚只要他们还没有找出这场瘟疫究竟源自于何,便还会有人害上这等可怕的疾病,而且源源不断。
看着储沂轩陷入沉默的样子,阿夏不敢开口说话,甚至连放肆的喘气也不敢。她可没有长东那般没有头脑,还不至于主动去触自家主子的霉头。
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太子也是缓缓将自己手里捧着的热茶盏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好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这话是对阿夏说的,一来是帮着阿夏打圆场,二来是想同自己的六皇弟单独说几句话。
听见太子爷亲自发了话,阿夏不免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毕竟她的主子储沂轩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呢。
就在阿夏考虑着要不要先离开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沉默的储沂轩竟然是突然开了口,却是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像平日那般吩咐下人去做什么,“走得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了吗?阿夏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此时此刻,就算是获得了“赦免”的她,也是不敢轻易表露出分毫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