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受苦了。”我要是有力气,一定会甩老头几尾巴,我都不想叫他老头了,简直侮辱了这个名字,我曾经那么崇拜他,相信他。我把头转向另一边,其实,要看我也看不清楚,只是做个表示,表明我不想和他说话罢了。
老头伸手把贴在我脸上的头发给弄到后面去了,这是在给我整理遗容吗?看我不理他,老头也不想多说废话,叹了一口气便出去了,想来脸皮也没那么厚,这种事不好面对我吧,不像浓墨那样,脸皮都能当防弹衣了,老头不愧是高手,这个时候了,还来装,难道这样做,我明天就会念旧情乖乖地任凭他们呢处置吗?
夜深人静之时,我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不到我离开人世的前一晚,竟是如此的凄凉,手被钉在墙上不得动弹,因为一直在往下切割,血结痂了又流,结痂了又流,一直提醒着我,我还在遭受刑法,两只胳膊上的伤口也是疼的厉害,可我已经很淡定了,再疼也抵不过心疼。我本以为在自己的弥留之际,膝下儿孙满堂,那些都是我和浓墨的后辈,现在竟然这般境地,一阵风吹了进来,冷得我打了个寒战,身上的疼痛使我不能入睡,心里的疼痛使我不得安眠,一闭上眼睛尽是浓墨对我的各种决绝,还有我那可怜舅舅,璇子最后还是没能回去送你,家奶,璇子也不能再陪你了……
早上门被打开了,我睁开惺忪红肿的眼睛,是浓墨。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冬天的晨光中,他依然是个如玉的公子,而我已成为了阶下囚,我张了张嘴,牵扯得嘴角的伤口丝丝疼痛,我以为我不会哭了,可是我见到浓墨是时,还是本能地哭了,我动了动手,刺痛让我的全身抽了一下,“浓墨……”我先喊出了声,你看到我这样,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疼,会不会有一点点的不忍,会不会想到小时候的某一次,我受伤时,你的惊慌失措,那些,你都忘了。
他站在门边,久久没有上前,脸上依然没有一点心疼,手还是保持着原样,嗬,是我忘了,那些关心都是假的,他现在又怎么会心疼我呢?
“你为什么不敢上前来?”我问。
然后浓墨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了我,每一步都很规整,没有半点杂乱,然后他在我前方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了。
“你知道我在天上的那个相好的是谁吗?”我问。嗓子干哑地快要冒火了。
“不敢兴趣。”他说。
我点点头,也是,即使他知道了,他依然会这么做,我总是不该存在的,说了也没有意义,为了报复他,给他一个心理负担吗?没必要,我不会这么做,“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不问了。”
“问。”
“你早知道我只要在这一世死了,修不成仙,便会魂飞披散吗?”
“早就知道。”他一点也没有犹豫。
“浓墨,我这一世,没了,就再不会有了。”我吸了吸鼻子,“你的阿璇,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如我这般爱你,再也不会有人如我这般痴傻……”我早已哽咽地不能自已,浓墨却像抽离出去的高人一般,无动于衷,“如此这般,我不能投胎也好,我想我对你的怨念,即使投胎转世了,也是挥之不去的,我是你不会再原谅你了。没了也好,我也落得自在,不需要再经历世间纷繁。”我停顿了一下,攒着一点力气说最后一句话,“你的阿璇,从此刻开始就死了,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送我上路吧。”我一用力,两只手连着刀一起从木板上卸了下来,经过了一夜的休息,药性已经散去,我的力气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虽然疼,但我不怕。
我的舌头一卷,两只手上的尖刀都脱落了,然后我看了浓墨最后一眼,“我就是死也不让你们得逞。”我一手握着一把刀,流下最后的泪,同时刺向了心口,最后一眼,我看到了浓墨眼里的惊慌失措,哈哈,虽然不是因为心疼我,我也满足了,萧浓墨,你也有慌张的时候啊,没了蛇气,你们的计划就失败了哈哈哈!
浓墨快速做了几个手势,嘴里还念了一句,就在我刀接近我的心口时,斩妖链突然收紧,我的手腕一疼,手上的伤口也流出了更多的血,尖刀吧嗒落地,我真是失败啊,我连自杀都不行了,萧浓墨,我恨透了你!我双手捂着脸崩溃了。
他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疼的咬着嘴唇,他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地,也是气极了,呵呵,很怕我让他们的计划失败吧,“你的命……是我的!你没权利结束!”说完他对外面说,“把她抬出去!”
******我是自杀未遂的分界线******
我斜躺在中间,手被绑在背后,尾巴胡乱拍打着,“这个放在那边,那个在那里,三个,好!”
“摆正点,这个放在中间……”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忙碌着要怎么把我分离出真正的林璇的身体,忙碌着怎样取干我的蛇气,怎样取我的性命。我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到来。
“高先生!”有人在门外喊道,“高先生!不好了!”
“什么事?”老头说。
“门外聚集了好多山下的村民,还有被蛇妖迫害过的人,他们要求观看蛇妖被处死的过程!他们请求你的允许!不允许他们是不会走的!”
“谁透露出去!说,是谁透露的!他们怎么知道今天的仪式?”老头很生气。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