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了我一声,“是大爷。”大爷?那就说明大爷真的被招来了,好奇怪的召唤方法,不仅浓墨没有见过,我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哪有鬼魂附在碗里的,又不是玩笔仙或者碟仙。
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冒出了一点,然后便消失了,“你看见了吗?浓墨,我看不见了。”
“走了。”他说。
“大娘。”夏重彩过去扶她,给她递了纸巾,“你老伴下去了。”
“这么快?我问题还没完问完呢!”大娘拿起桌上的碗,“老头子,你出来啊!你再和我说说话!再和我说说话啊!”大娘再次泪流满面,伏在桌子上难过。
“他真的走了,奉劝你不要太想念他,不然他在下面也过不好的。”老头把香头放在碗里按了一下,灭了。“我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再多也做不来。”
“你师父呢?把你师父叫出来!”大娘突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地说。她脖子上的皮也跟着绷紧了,更显得瘦弱衰老。
老头本来波澜不惊的眼神竟然起了变化,估计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吧,“你,见过我的师父?”他问。
“不但见过,还亲自体验了他高超的道法!”大娘把碗一放,“那道法出神入化,见过一次,我这辈子就再也忘不了。”她说着,便头一转,看向老头,“你师父人呢?怎么不见他出来?我要见他!”
“你恐怕很多年都不曾来了吧,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老头恢复了平静,他有礼貌地让夏重彩给大娘奉了茶。
“仙逝了?”大娘看也没看茶杯一眼,在屋里匆匆走着,边走边跺脚摇头,“怎么会仙逝呢?他那时看起来比谁都健康,那么年轻,还经常下山来我们那里啊收集鸟蛋,那个时候多健康啊!怎么会说去就去了呢!”还收集鸟蛋?那么大人了还这么顽皮?等等,我摸了摸嘴角,我,我竟然流口水了!先擦掉再说,浓墨没看见吧!可是,我为什么要流口水啊!难道是浓墨娇嫩的小脸蛋在我面前……
“这么说,你见过我师父很多次了。”老头问。
“次数不多,在山下看见的时候,他手里都会拿着鸟蛋,是很久没有见到他咯,高先生啊,你说,你师父收集鸟蛋干嘛?”大娘又走到老头跟前。“他的个子啊,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比他还高的人呢!年纪轻轻就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啊,可惜咯可惜。”
“师父收集那种东西,想必是在修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很敬重他老人家的,不过,他是修满功德,做神仙去了,这也是好事啊!”老头说。
“也是哦,我老婆子看他就不是个凡人啊,可是,成仙了也会出仙的啊,他会不会出仙?”大娘问。
夏重彩抢着说:“我没见师祖出过仙,师祖应该不在了吧。”
“重彩。”老头喊住她,“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师祖乃是神仙,不可妄言。既然已成仙,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亲自出手的。大姐,你还是请回吧。”夏重彩的眼神也透着好奇。“重彩,你把大娘送下山去,一定好生要送到车上,路上小心点。”
“是,师父。“夏重彩不大乐意地对大娘说:“大娘,我师父这已经做到极限了。”
“好吧,唉,我以为能遇到当年的道士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世事无常啊!”大娘感叹着。突然她又止住了脚步,“哎等等!”她问老头,“那个和我一起上白头山的小道士和你师父是什么关系?”嗯?浓墨和老头的师父是什么关系?不是师祖关系吗?我把耳朵拉了拉,准备好好听一听。
“怎么了?我师父是我徒弟的师祖。”老头说。
“可是……”大娘捶了捶腰,“他们俩长得好像,除了各个子,不是父子关系吗?”
“荒唐,道士哪儿来的儿子,大姐,你也糊涂了不是。”
“哦,也是,我啊,这么多年了,肯定是记错了。”她摇摇头,“今天谢谢你们啦,圆了我的梦啊,我见到老头子咯。”她说着,双眼含泪地望着天花板,“我终于见到咯,要是能看见样子就好了,我都快忘记他的样子咯,唉……”她挪动着脚步。浓墨把呆着的我拉到了一边,闪进了一间小屋子。
“这样不好吧,这样随便进人家房间,不礼貌啊。”我小声说。
“你还知道随便进人家屋子不礼貌?在你舅舅家,你可没少进我房间。”他往凳子上一坐。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被我逮到,你还半夜进我房间呢!”我说。
“还不是为了某个蠢蛋。”
“你……”他挑眉看着我,我憋了半天憋出了,“我知道你的苦衷了,原来是这样的。”
“什么苦衷?”他诧异。
“我知道老头干嘛收养你了,原来你不是外人的孩子啊!你是他师父的孩子,你想想看,一个道士竟然和某位女施主有了孩子,这妥妥儿的是丑闻啊!”我还没说完,浓墨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嗷~”我摸着额头,“被你师父暗算了,还没好呢,你故意的!”
“再不打你,你这歪想法就能写小说了。”他没好气的说。
“可是大娘说你们长得很像啊!”
“这多少年了,都快二十年了,你觉得她记得清楚?”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父母究竟在哪儿啊?你若是不知道,怎么就肯定自己不是你师祖的儿子呢?”肯定是嘴硬。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哪儿,所以你这判断完全取缔。”浓墨在桌上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