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一楼走廊最里面的舞蹈教室的灯依旧亮着,宽大的落地镜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郝甜重复联系同一个动作,眉头轻皱,透着一股狠厉的倔气。
凯文走过来,先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才侧目看向刘小雅,拧眉道:“她练多长时间了?”
刘小雅道:“从下午来到这儿,除去喝水上厕所的时间,她几乎就没休息过,差不多六个小时了。”
虽然早就对郝甜的敬业精神有所了解,可现在真的看到她这么拼命的样子,刘小雅仍旧折服于郝甜精益求精的精神,换作是她,她是肯定做不到郝甜这样的。
凯文沉默了一会儿,刚打算推门进去时,身后传来顾依斐淡然的声音。
“你们怎么还没走?”
最近忙着游戏上市,顾依斐几乎每天都会留在公司加班,今天处理事情慢了些,走的比平常更晚,下楼后发现一楼舞蹈教室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郝甜的经济人和助理都在这里。
这么晚了,郝甜还没离开公司吗?
顾依斐捏着车钥匙,一步步走近舞蹈教室,又重复问了句:“这么晚了还不回的始末大概说了一遍,说郝甜想拿到这个影响力很大的高奢代言,但对于郝甜父亲的事情只字不提。
如果郝甜想让顾依斐知道,她自己会说,她不说,别人就没资格说。
他透过玻璃看着舞蹈教室里那抹俏丽的身影,她练习的很认真,眼睛特别亮,尤其是她眉宇间的倔强,让他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上一次见她跳芭蕾还是七年前的校庆晚会上……
顾依斐手握上了门把手,意识到这里还有人在,微微偏头道:“待会儿我送她回去,你们先回些什么,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凯文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跳完最后一遍舞蹈,做完谢幕礼后,郝甜长舒一口气,盘腿坐在旁边的瑜伽垫上。
今天的任务算是达标了,不过还要继续练习,不然她担心人多她紧张会跳错动作,她很久没在外人面前跳过芭蕾了。
郝甜扯了扯身上的紧身衣,这衣服还是她从柜子里扒出来的,是她七年的衣服,因为做演员对体重的要求更加严苛,她现在体重比七年前要轻上许多,就连紧身衣穿在身上都不怎么紧了。
“咳……”
顾依斐右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郝甜听到动静,警惕地抬眼望去。
透过镜子,郝甜看到顾依斐双手插兜,背部抵着墙,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着,见她看过来,慢慢勾起一边的嘴角,“有空吗?你还欠我一顿饭。”
郝甜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想到顾依斐帮她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到底什么也没说,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跟着他出去了。
郝甜在厨房里忙活着,没办法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周围的饭店都停火关门了,她只好把顾依斐带回家。
拉开冰箱门,里面只有一小把面条和两个鸡蛋,连片青菜叶都没有,郝甜扶额,今天没来得及采购,之前的余粮三天前已经被她造完了。
看来还真的只能下面了。
郝甜动作利落的煮了一碗鸡蛋面,从冰箱角落里翻出一根黄了一半叶子的小葱,把黄色部分掐掉,切成葱花洒在面条上。
顾依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用筷子挑起两根面条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一碗暖呼呼的面条下肚后,顾依斐抽了两张抽纸擦擦嘴角。
“味道不错,下次下面记得多加点水,我喜欢吃汤多的,再加根火腿肠更好。”
郝甜抬头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面,意识到他话里的嫌弃,没好气地,“滚吧你,没有下次,自己不干还那么多意见,你行你上啊,吃完了赶紧走,别被人看见败坏我名誉。”
瞧瞧,这王八蛋多不要脸,她是见他加班加到大半夜可怜,才施舍给他一碗面条,倒不是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可再怎么说这也是她辛苦劳作的成果,白请他吃,还那么多毛病,真他妈不要脸。
还给他加根火腿肠,他咋不上天呢!
郝甜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面,瞬间没了食欲。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水的确放少了,面条都坨了,黏成一团的确不好吃,一把推开面前的碗,抬眸没好气地对顾依斐说:“你怎么还不走?”
顾依斐定定看了她两秒,倏地咧嘴一笑,“我还没吃饱。”
郝甜:???
所以呢?
她把一大半的面条都分给他了,一共三个煎蛋分给他了两个,这样还没吃饱?
她发誓她不是想偏心顾依斐,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长胖,才这样分配的,可印象中顾依斐的饭量也没有很大,七年前貌似每次出去都是她吃的比较多,难不成是因为用脑过度太累了?
郝甜摇摇头,“没吃饱也没办法,我这里没存粮了,你回去自己再做点吧。”
说着,她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顾依斐抬手制止住她,端起她没吃完已经坨掉的面条,用筷子挑起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笑道:“浪费可耻,节约粮食从我做起。”
郝甜一怔,等她反应过来时,顾依斐已经把她剩下的面条连面带汤全吃光了,他舔了舔嘴唇,把脸凑到她红透的耳根处,声音苏沉,“下次下面记得多加点水,我喜欢喝汤。”
耳边他呼出气息引发的灼热感让郝甜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