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没打算杀了他,将他丢进地牢里自生自灭去了。
三个月后司卿旬自己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短刀,血淋淋的,肋骨处还有个血骷髅。
有人某一天听见了他的惨叫,又有人说那是别人的。
不过却知道他手里的短刀威力极强,没有一个妖怪能从那把刀下逃走。
只知道他一出来就把狼王杀了,像是泄愤的把他脑袋都给砍了下来,本想把父皇母后带走,可去了冷宫才发现二人早就成了一堆白骨躺在冷宫角落里。
他这回没有哭,只是捂着血骷髅提着狼头离开了皇宫,司晋仁怕他生出事端便派人去找。
路上遇见了侯淮舟带兵路过,从前是有些隔阂,可是面对妖魔,侯淮舟的态度与司卿旬一致。
顺势帮了他一把,只是效果甚微。
最终司卿旬被逼到一处断崖,面对着司晋仁的脸他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没人知道他这三个月怎么过来的,也没人晓得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他看得到民生疾苦却看不到人心叵测,看得到大是大非却不明忤逆私情。
时至今日他都不明白是他错了还是这个红尘本来就有问题。
只是当着众妖的面跳下了断崖,死了。
他想自己要是死了轮回投胎了,也就不用再去计较今生这些冤缘了。
竟是上天垂怜让他成了上仙,一直到了如何今,他差点自己都快忘记这些故事了。
那把绝生刀对他来说不止是一节肋骨,还是提醒着他当年多么狼狈无知的象征和最可怕的记忆,即使过了一万年也忘不了。
……
宁壁手里的绝生刀忽然有些滚烫,烫的宁壁拿不住了。
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滚在了床边。
小白激动大叫【你还敢扔,你不要命了!?】
宁壁回神赶紧捡了回来,还擦干净了上面的灰,用袖子一点点擦拭,还检查有没有摔坏。
想到这是司卿旬的一节肋骨化成的神兵她心里就泛酸起来。
抿唇紧了紧刀柄:“司卿旬那三个月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想也想得出来是多么非人的遭遇,他先前杀了不少妖魔,那狼妖心里一直憋着火,好不容易抓到他了自然不好轻易放过。】
宁壁咽了口唾沫。
她不太敢想。
大概那种痛苦已经大过了自断肋骨的痛,所以他宁愿舍弃肋骨也要跑出来,然后死掉。
死前杀了妖族首领,却没有杀司晋仁。
难道他心软了?还念着手足同胞之情吗?
“对待司晋仁那等人如此心软仁慈,对待我这种一心简单的少女却如此不近人情,你说司卿旬是不是有病啊?”
要是她是司卿旬,当初她出来一定第一个杀的就是司晋仁,要不是他黎南不会沦为妖魔当道,自己的好友知己也不会被吃了,这一切的源头从来都是司晋仁啊!
可偏偏他选择自尽都不杀一个凡人。
真是……傻!
小白也有些心酸的叹气,两个爪子捧着肉脸道【你以为司卿旬是你啊?他生来就被灌以救世之主的思想,他从来没为自己活过一天,就算是死了升仙也总是以天下为己任,他凶你不过是你孺子不可教。】
宁璧瞪他:“你站哪头的?”
【那还用说吗?司卿旬那边的。】
宁璧:“......”
宁璧常常怀疑小白找错了人,而小白也常常怀疑自己找错了人,双方都觉得对方脑子可能不正常。
寒来在小楼下面守了三天,每天都盯着宁璧的屋子看,宁璧打开窗就看到寒来一脸警惕的看她,还有时用刀警告她。
可是为什么?
她干什么了?
这种疑惑持续到某天司卿旬要出门了,据说是凡间有个信徒花了大价钱来请求他出山抓鬼。
司卿旬这种人绝不会是贪图钱财灵石,只不过就是想去看看那是个什么鬼而已。
师徒六人齐聚山顶的观天崖,司卿旬在崖边闭目打坐,寒风吹得他衣摆飞舞,发丝飞扬却不凌乱,有一种无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宁璧在心里吐槽一句‘装x。’
小白【你嫉妒。】
“放屁!”
宁璧刚回神又看见寒来那阴魂不散的表情,都快看的内分泌失调了。
赶忙挠着脖子转头。
暑往看她:“脖子不舒服吗?”
“哈哈,没什么,落枕了。”
话音刚落,司卿旬睁开双目微微侧头好像在看着五人,说道:“风池、大椎、肩井、阳陵泉。”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都不明白司卿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暑往忽然恍然大悟,双手一拍指着宁璧笑道:“师尊是跟你说落枕按的学位,这些穴位能缓解疼痛的。”
宁璧一怔。
他们和司卿旬的距离不算近啊,这都能听到?
都是神仙,怎么差这么多?
寒来却抽搐着眼角。
都是徒弟,怎么差这么多!?
别说是他落枕了,就是他断了手师尊都不曾如此关心体贴过!
到底这个宁璧有什么不一样的?
宁璧:“多谢师尊。”
司卿旬收回眼,缓缓吸了一口气吐出来,而后轻飘飘的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五人。
“你们来九华山多久了。”
炽嫣:“九百年。”
寒来、暑往:“五百年。”
胡奚九:“两百年多三个月。”
宁璧:“...可能八个月?”
司卿旬蹙眉看她一眼,纠正道:“十个月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