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旬脸色顿时大变。
抬眼看向父皇母后。
虽贵为国君国后,可是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等待儿子二十年的父母罢了。
他们分离二十年,这二十年他们没有见证过司卿旬的成长,也无法参与他的人生,如今回来了,一家四口还不能够团聚吗?
阔别的二十年里,他们没有过过一次生辰,如今终于聚在了一起,竟然连一个时辰都没到他便又要走。
作为父母,又怎么能舍的下呢?
他们满脸不舍又期待的望着司卿旬,万望他立马改变主意留下来。
而对司卿旬来说,父母重要,可是黎南百姓更加重要才对。
他的父母不仅仅是父母,还是黎南百姓的皇帝,是要保护他们的子民才对。
于是只好撩袍单膝跪下,请罪道:“还请父皇母后谅解,儿臣不得不去。”
“旬儿!”皇后瞬间哭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忽然不顾皇帝的阻拦跑到司卿旬面前来,连忙将他拉扯起来抱在怀里痛哭流涕道:“母后不许,你是不是又要去打仗,还是又要跟着那个什么老神仙修仙?母后通通都不许!你从生下来就没有一天完整的在母后身边,你不能对母后如此残忍啊!”
司卿旬心酸,低头扶住皇后。
“母后,儿臣不孝...”
“只要你留下来,只要你今日留下来我们一家四口过个生辰就好了,只有今日而已!”她堂堂一国之母,如今只为想和自己的孩子有一天的相处时间,居然如此低声下气的求着。
众人都开始有些不忍了。
然而司卿旬却心系境外。
将皇后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犹豫几番道:“母后,儿臣一定会回来陪您的,但是今日真的不行了。”
“旬儿!母后都这般求着你了,你怎么...”
皇帝闭上眼无奈,厉声道:“罢了,皇后,回来吧。”
皇后哭的双目通红,头上的凤钗摇曳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双手紧抓着司卿旬的衣裳不放,回头对皇帝喊道:“不行!他是我儿子我不许!陛下...难道你就不想和旬儿共享天伦吗?”
“朕自然想,可旬儿他...”
司卿旬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侧头看了一眼天幕,妖魔横行鬼气森森,看那样子谭辛应该坚持不久了,自己要是再不去,军营里的那些人全都得死。
他闭目咬牙,狠心道:“母后,抱歉。”
说罢抽回自己的衣袖匆匆转身。
“旬儿!!!”
身后是皇后声嘶力竭的哭喊,不久忽然有人高喊着皇后的称呼,急匆匆的从司卿旬身边擦身跑过去,身后好像乱成了一锅粥。
司卿旬微微侧头想回去看看,可是刚回头他就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若是回头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父母之情他没办法,但是不能不管百姓安慰,不能辜负谭辛的兄弟情义。
随后加快了步伐。
黎南境外,无数奇形怪状的妖魔正在不要命的撞击着结界,他们狰狞可怖法力高强,对待凡人如同对待挣扎的晚餐,笑看着他们抵抗然后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去。
谭辛挥着长枪与一只狼妖殊死搏斗,背后显眼的三道抓痕,此刻正汩汩的冒着鲜血出来。
而周围的士兵先付后继的去堵结界裂口,可是每一个人都在上去不久后被杀或是被吃,于是又有下一批人立马顶上。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司卿旬不在,他们走上前去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可是没有个人露出害怕怯懦的表情,他们马不停蹄的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做一堵肉墙,用血肉阻挡着妖魔和黎南百姓之间的距离。
谭辛被打的吐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忽然看见了脚边一个已经被吃了一条胳膊的士兵,正吐着血狰狞的望着他。
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好像是说想要谭辛帮他回家看看,他的妻子身孕了,他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谭辛心中酸楚,不敢答应。
因为今日,他大概也是活不成了。
狼妖上前来,一脚踩碎了他的长枪,连带着他拿枪的手也被一起踩下去,立刻便有一滩鲜血从他脚下溢出。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手没了...
疼,疼的他想死。
好疼,真的好疼啊!
他原本单膝跪下,如今因为疼痛彻底的趴在了地上,叫的无力了只能打着冷战将另一只手扣进了泥土之中,用力之深,指甲都被他自己扣裂了,血肉混着泥土。
狼妖得意冷笑:“之前不是挺傲的吗?现在还不是我动动手就能杀的小鬼吗?”
“来,叫一声狼爷爷饶了我,再从你爷爷我裤裆地下钻下去,我就饶一命。”
说着,抬起自己的脚,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已经是一块混着骨头碎渣的肉饼了,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了。
谭辛睁眼都费力,因为疼痛流了太多的汗水出来,说话的时候都有汗水流进嘴巴里面。
咸的,大概也有泪水吧。
“你...做、梦!”
狼妖大怒,猛地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像是扔沙包似的,扔出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别怪你狼爷爷我心狠手辣了!”说罢,抓着谭辛的一条腿,用力一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生生将他的一条大腿扯了下来,然后扔给了裂缝后面的妖怪们,大喊着:“喏,尝尝这条臭腿。”
有妖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