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九华山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用吃饭,所以宁壁没看过司卿旬吃东西,自然也不知道司卿旬到底是个什么口味的人。

不过看他现在年纪小小,皮肤白里透红,应该是不爱吃辣的人。

所以做的吃食也就没放什么辣椒,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只是看他又瘦又小的,便多做了些肉,想给他补身子似的。

可是忽而又想到他如今只是一抹元神,吃再多也没有用,不过是能让他开心罢了。

于是又多做了一些小吃零嘴,好像小孩儿都喜欢这些。

还别说,这些吃食还真合了司卿旬的味道,吃的虽然慢悠悠的,但却是一碗接着一碗停不下来了。

两个腮帮子就一直不停的鼓动着,宁壁坐在他对面看的实在欢喜。

他就像个饿坏了却还要假装风度的仓鼠似的,太可爱了。

宁壁笑着,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

司卿旬有些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撅着嘴移开了一下,然后继续吃。

宁壁便只好收回手。

“诶,难道你师父没给你吃饭吗?”

司卿旬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道:“会给我吃,只是师父说我现在需要学习辟谷,需的少进食才好。”

宁壁蹙眉:“你才七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宁壁在心里暗骂了生太不是人了。

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就让人家辟谷,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人生的快乐之一,品尝美食!

司卿旬眨眨眼只是沉默,又好像是默认了宁壁说的话。

不过她转念想了想,司卿旬一直跟着了生住在山上,了生一个凶兽做的吃的估计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孩子少吃一点说不定还保护自己的胃了。

只是可怜了司卿旬自小就要压抑自己,说好听是自律,实际是他从来就没有选择。

宁壁想到此处,看着司卿旬的眸子越发的酸楚起来。

他生来尊贵,即使是死了也是坐在高处不胜寒的南华帝君位置上,可是这一切他从来没有选择,他生下来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作为人的七情六欲自小就被压抑,怪不得做了神仙后会如此傲娇别扭,看似高高在上却和谁也亲近不起来,九华山的弟子们也都敬他尊他不敢逾举。

所以他这做南华帝君的万万年里,大概是孤寂无奈的吧?

宁壁这般想着越发觉得难受。

忽而想到一个画面。

司卿旬独坐在湖中小楼上,外头是呼呼刮着树梢的风,里头是一人点着灯坐在案桌上,捧着一本书简看,周围凄冷暗黑,唯一的亮光是他周围有一盏橘黄的小灯,暖光落在他的侧颜上竟是神情孤寂悲凉。

又或是刚刚收了妖回来,独自在房间舔舐伤口,伸手笨脚的给自己上药治疗,却把伤口弄得更加糟糕,甚至来不及处理就穿上衣裳故作无碍的出门安抚弟子。

这些年来,司卿旬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他亦不敢让人来到他的身边。

那样的孤独凄冷,他过了万年的时光,宁壁忽然心里一阵抽疼。

高处不胜寒…师尊,这些年你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的一个人收拾情绪,一个人处理伤口,一个人抗下压力,身边竟然一个能说的了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他到底是有多少苦都是往肚子里咽的啊?

眼眶忽然蓄起了泪水,只是怕吓到小司卿旬一直咬着下唇不敢落下。

可是司卿旬抬头就看出她的异样,歪头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他觉得这个姐姐真奇怪。

他今日过生辰找不见爹娘都没哭,怎么这个姐姐倒是先哭了?

难道她也找不见她的家人了?

贴心的从身上找出他的手帕,递给宁壁,却见她迟迟不接,于是有些着急的替她把眼泪擦了,还问道:“姐姐你也找不见家人了吗?”

被这么一说宁壁忽然控制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点头道:“嗯,找不见了,他躲了我好几天了,我…我好想他…”

司卿旬眨眨眼,继续给她擦眼泪,故作镇定道:“没关系的姐姐,等我吃过了饭就陪你一起找。”

宁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司卿旬把手帕塞到她手里,而后才继续吃饭,宁壁看着他的脸陷入了沉思。

她真希望她的师尊能多在乎自己一点,人生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天宫也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他可不可以多想想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而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静静的看他把食物全都吃完了。

而后亲自跳下椅子去拉还红着眼圈的宁壁,道:“走吧姐姐,我陪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宁壁看着他发笑。

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眼前了。

却点头:“好啊。”

他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宁壁来说明日天一亮,她就只有最后一点时间了。

可是她看着现在自由自在的司卿旬她居然下不了决心叫他回九华山,怕他又忽然要背负起那些重重的担子。

不知是什么地方在放灯,夜晚竟然比白昼还要明亮,忽然抬头见天上飞来了许多五彩缤纷的孔明灯,他们悬浮飞升到了上空,满天繁灯,竟是比星星还要多了。

司卿旬眼睛一下子亮了,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但他却不说,只是眼睛一直看着。

宁壁看见那些人都往护城河的方向走,不少人手里还有没有放飞的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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