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价并不算高,毕竟我家是前店后院,完全值得起这个价。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那家伙也不知怎么在契约上动了手脚……
我虽然认不了多少字,但一些简单的字还是知道,当时契约上的的确确写的是五百两。
再加上有乔老爷担保,于是我就按了手印……
没想到付钱的时候姓齐的只给五十两,说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我一看,还真是见鬼了,明明之前看到的是五百两,不知为何变成了五十两……”
听到这里,陌子鸣不由问了一句:“契约一共几份?”
“两份,我一份,姓齐的一份。”
“那你是否看过这两份都是一样的?都变成了五十两?”
“对!但是,当时乔老爷在场,他还亲口念过契约,念的时候也是五百两。
后来却不承认,非说是五十两……”
听到这番话,秦松不由皱了皱眉,拿起契约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喃喃道:“奇怪,看不出有改动的痕迹……”
陌子鸣也细细查看了一番,随后道:“这契约的确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按手印的那一刻。
对方或许用了一种偷梁换柱的手段。
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准备了两份不同的契约,一份五百两,一份五十两。
给冯大看的是五百两的那份,而在冯大即将按手印之时,趁其不备换上了五十两的那份契约……”
这么一说,冯大不由拍了拍额头,似想起了什么。
“我想想……对,当时我正要按手印的时候,乔老爷突然打翻了茶杯……”
“这就很可疑了,早不打翻晚不打翻,多半就是那个时候分散你的注意力。”
“嗯,当时我的确侧头看了一下……”
一听这话,尤氏气得不行,数落丈夫道:“那你不会再仔细看看契约?”
冯大心虚道:“我……我看了呀……只是契约一直摆在桌上,我也没在意就……就按了手印。”
“你明知姓齐的是个奸商,为什么就不能多长个心眼,多看几眼,呜呜呜……”
尤氏忍不住伤伤心心哭了起来。
“行了,不要哭了,既然他们能做初一,我们也可以做十五。
放心吧,这笔债一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
陌子鸣一脸自信道。
对别人来说,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毕竟契约没做假,手印的确也是冯大按的。
怪只怪冯大一时大意,没仔细再看一次。
当然,当时的情况陌子鸣没在现场,说不定还耍出了其它套路,让冯大不知不觉中了圈套。
……
次日上午。
县衙外浩浩荡荡来了不少百姓。
这是因为陌子鸣与秦松换上了举人服饰,带着冯大夫妻俩到县衙打官司来了。
身后那些百姓是自发跟来凑个热闹的。
“大人,大人……”
一个衙役匆匆跑到内堂。
“慌张什么?”
马大明摆出县太爷的派头,一脸威严地喝道。
“冯大又来告状了……”
“轰出去!”
马大明一脸不耐烦道。
“可是大人,这次那家伙也不知哪里找来了两个举人帮着打官司。”
“啊?”
这下,马大明终于坐不住了,一脸震惊地站起身来。
“你确定,两个举人?”
“小的见过举人老爷,那二人的确穿的就是举人老爷的衣服。”
马大明皱了皱眉,随之冷哼一声:“举人又如何?这案子谁来也翻不了,来人,准备上堂。”
“是!”
对于冯大这桩案子的内幕,马大明一清二楚。
五十两怎么可能买到临街店铺?而且还是前店后院。
只不过,齐员外提前孝敬了一百两银子,马大明明知其中有鬼,也不可能偏向冯大。
自打这家伙上任之后,简直将郭北县闹的乌烟瘴气,甚至公然在公堂之上收银子。
他断案不管是非,谁给的银子多就判谁赢。
说白了,这马大明本身就是冒名顶替的,说不定哪天就露馅了。
因此,他现在的心态就是拼了命的捞,等捞得差不多时便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烂摊子爱谁收拾谁收拾。
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
上了堂,马大明为了壮胆,也为了彰显威风,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是谁要告状?带上来!”
“是!”
两个衙役齐齐应声,随之走出公堂。
不久后,将冯大夫妇带上公堂,陌子鸣与秦松也一起走了进来。
果然是举人!
马大明毕竟在衙门里呆过,不可能这点见识都没有。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胆大妄为,故意冒充。
“你俩是何地的举子?”
马大明威严地喝了一声。
秦松回道:“大人,我二人乃是钱塘县人氏。”
“钱塘?既是钱塘人氏,为何跑到郭北县来替人打官司?”
“敢问大人,当朝律法是否有规定举人不能异地替人打官司?”
“这……”
马大明一时语塞。
有没有这个规定,他还真不清楚。
“大人,这是我二人的名贴,还请大人过目。”
“来人,呈上来!”
“是!”
当下里便有衙役应了一声,上前按过二人的名贴呈了上去。
看清名贴之后,马大明不由脸色一惊:“陌……陌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