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竟是没个正形儿的胡闹,要事一个没说。
凌若自觉羞愧,意图转移话题,“师父可曾听闻玉面阎罗?”
小老头托着下巴摇摇头,没有长须的下半脸凉飕飕的,很是不习惯。
玉面阎罗……小老头想了片刻,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却道,“不曾,为师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一代的江湖。”
若是之前那副面孔,这句话还能令人信服,如今……凌若瞅着师父这张光洁白皙的下半脸,鼻高唇薄,没了如瀑长须,看着年轻不少,妥妥一位美男子。
真是搞不明白好好一副皮囊不用,干嘛装成糟老头子。
也罢,“那师父可曾遭遇过死尸?”
小老头突然面色凝重,“嗯……数十年前曾与之有过一战。”
“您是说死尸早就存在?”
先前她对塘溪死尸心存不解,非人非鬼,有骨有肉却浑身枯竭,可行可走,却毫无神志。
集大智慧者曾曰,“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人生一世,太过短暂。俗世凡尘终究逃不过生死二字。活为人,死为鬼。得其大道者,羽化而升仙。
可这死尸……不生不死,见到活物便上去撕啃,当真行尸走肉。
“嗯,当年江湖局势风起云涌,有人急功近利修习邪法,以活人血肉造出魔物,残剩躯体则沦为走尸,数量巨大,不可计数,为各门各派所忌惮。”
“等等,您说活人血肉?炼制魔物?”
“嗯。”小老头轻轻点头。
为什么总感觉这些话在哪里听到过。
“当年,邪派依靠操纵走尸血屠多个江湖新血,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那后来呢?就这么惨遭灭门,从此销声匿迹?”
小老头眸中闪有一丝异色,似是勾起什么回忆。
“有的,从此彻底在江湖消失。”
闻言,气氛又是凝重几分。
“不过总有漏网之鱼,幸存下来的人拼尽全力找到素清派,这才有了后来的除魔大业。”
“喔!”除魔大业,先前听人提起过。
小老头定了片刻,继续道,“不过那时的走尸只有数量庞大这一处优势,说到底仅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低阶怪物不足为惧。”
“可是塘溪……”
“为师知晓。”小老头示意凌若不要慌忙,“死尸卷土重来说不定与当年之事有关,可是此番异变更甚,怕不像多年前那般好对付。”
“各门派已生警惕,陆续派人前来打探。死尸横行与魔物逃不了干系,一路循魔气而来,先后在各地八神肆馆据点探查,却不想仙派人士接连失踪,以京城一代最为严重,如今事态愈加难控。”
魔气……又是魔气。
“徒儿有惑,恳请师父告知何为杀伐之气,何为魔气?”
小老头惯性的又将手放在面前准备抚须,才想起没了胡子,便轻碰鼻翼后又托回下巴,“杀伐之气,乃是人内心深处的黑暗产生。魔气,则是魔物异族之息。”
“如此说来,这二者岂非与灵力内功并无区别?”
“嗯”,小老头频频点头,“徒儿聪慧。”
难得被师父夸奖,凌若甚感愉悦。
“先前曾与那帮老顽固探究万物之法,他们竟说我胡诌。”小老头长叹一声,突然话唠起来,“这杀伐之气也好,魔气也罢,说白了都是内力与灵力的一种,只不过一个戾气太重,一个则属异族。”
两团黑气的样子突然在凌若脑中闪过,难怪!二者如此相像却不似同源,也就是说今夜在幻想空间看到的两团黑烟并非沆瀣一气,而是彼此抑制。
这般想来,心中又是松了一口气。
“灵力可看,那内力可看吗?”凌若好奇的问道。
小老头对着自己徒儿上下打量一番,调侃道,“你啊,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何?!”
师父这副口吻是怎么回事,怎感觉她被看轻?
小老头冁然微笑,并未多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唔,故弄玄虚。
“天色已晚,徒儿不打扰师父歇息了。”说着,嘟着樱桃肉唇欠身告辞。
小老头未作挽留,只是简单交代一声探查之时多多小心。
接连数日,凌若过的皆是满城奔波的生活。不错,她又拾起了老本行——揭榜。
这人世都城不仅富丽繁华,连告示榜的报酬都要高出许多,追寻魔气也好,塘溪死尸也罢,皆被她抛之脑后。
有钱赚的日子不好吗?
太好了!
刚接过酬金不久,荷包里的银两还热乎着,红衣少女巧笑嫣然,“走啊,今天吃顿好的去!”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疾风符,轻贴在肩,口中念念有词道,“迅疾如风,一日千里,走起!”话音刚落,红衣少女便如风一样“嗖”的出现在醉仙居前。
“主人,我想吃鱼。”雪白小脑袋不安分的探出怀中,对着凌若央求道。
“别闹”,凌若一如往常的将它按了回去,“先去个人少僻静的地方化好形。”
化形?!意味着可以和主人同吃同坐。小雪满是激动,乖巧的将脑袋缩回去。
不多时,红衣娉婷少女再次出现在醉仙居前,只是身旁多了一位白衣少年。
“小二!”
“来咧!客官有何吩咐?”
“先来一份煎鱼饼!其他的慢慢点。”
少年还未落座,便先冲着柜台一顿喊。
“好嘞!客官您先坐,饭菜马上就来!”
“唔~”小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