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就好。”
眼角还残留着颗颗晶莹的泪珠儿,然红衣少女却早已变回往日淡漠疏离的神情,不客气的从盘中夹起拔丝地瓜。
兴许是方才几人光顾着“交谈”,菜已放凉,外面那一层糖汁坚固如冰,硬邦邦的让人难以下筷。
这可给凌若尴尬坏了。
继续夹吧,被其他人围观的确会有些不好意思。放弃夹吧,菜品已经被她的食具碰过,她不吃谁吃呢?
正在此时,对面一双筷子帮她抵住下面的地瓜,示意她继续夹。
恭敬不如从命,凌若在短暂的惊诧后,使了点小劲儿将最上头的地瓜“吭哧”一下夹了过来。
旁边放着一小碗清水,听说是冷却糖丝之用。不过如今看来,大概是不用了。
少女将“战利品”一口塞入嘴中。“嘎嘣”一声,很是脆生。只是这道菜是什么口味已然不重要,因为这可能是她迄今已来吃的最费力的一道。
“那师父他是去哪了?”
“这可就不知道了,云老前辈漂泊不定,我这个做后辈的也不敢随意询问不是?”
完全看不出他是不敢,凌若低声轻哼,没给面子的摇摇头。
想来也是,师父名声在外,功夫定然响当当,也轮不到她来操心。如今确认他老人家安然无恙便好。
至于行踪……
有其徒必有其师,她平日就总爱玩消失,现在根本没有理由去抱怨师父。
诛杀巨蛹的喜悦可以随时分享,只是眼下忽然没了线索。
以先前的经历看,每完成一件事情,必定有另一件等着她。幕后之人呢,怎么不出来“指引”了?
除非,八神肆馆坍塌便是对方新给她的“线索”?
其实,幕后之人存在与否,究竟是谁,似乎已经不再重要。而是在凌若的心中,成为继续探查的某种暗示。
至于京城险遭陷落一事,不论是否与先前的死尸魔物关联,毕竟事关地脉,无论如何都要调查一番。
于是凌若张口提议,“要不咱们往北部去看看?”
“铛”——是竹筷敲击瓷碗的声音,冀北阳瞬间激情四射,冲着凌若疯狂点头,示意他觉得这个提议棒极了。
虽然也不知晓为何小阳子听到能去北部这般激动,但是得到同行之人的支持,她也是开心的。
等等,同行之人?凌若扭头对着冀北阳上下打量,一副审视的神情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打算与我一同去北部?”
“是啊!”
对方答的毫不迟疑。
难得找到机会整日粘着小雪,他必须要借机拉近两人的关系。投喂,还远远不够。
“那……”凌若又把头扭向脸色铁青的罗肆至询问道,“师侄呢,可要一起同行?”
这不废话吗。
罗肆至死死的瞪着冀北阳,咬牙切齿道,“去,当然去,不去也得去。”
话多绝对有问题,凌若瞅瞅罗肆至,又瞅瞅冀北阳,隐约察觉出其中的误会。只是她总不能明着跟罗肆至挑明小阳子只是馋她的猫吧。
便没有作声,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汹汹道,“行,极地北境探险队今日成立。来,相逢即是缘分,为即将成为一丘之貉,啊不,是上了同一只船的队友碰个杯。”
“噗!”
也不知道这丫头哪学来的词儿,驴唇对不上马嘴。方才那句话,罗肆至一口清茶险些喷了出来。
冀北阳倒是满满的配合,端起瓷杯响应道,“以茶代酒,干了!”
剩下罗肆至和小雪俩人坐在桌前,面面相觑。
闹得动静也是有些大,坐在略远处的几桌客人也没忍住往这桌看了过来。
那身着墨绿鹤氅的刀疤脸在江湖小辈中颇有威名,醉仙居的食客大多都知晓此人。而身旁的红衣少女,亦是此店常客,几经探查便可知晓她的身份。
只不过,道上的人来醉仙居是换消息。这位少女嘛——只为吃。
至于剩余两位……三两食客捉摸不定。
倒是坐在二层最角落的黑衣蒙面人,一刻也不敢疏漏的盯着这里,目光有些发狠。
“以茶代酒啥啊,多没意思。”凌若兴致来了,冲着冀北阳摆摆手,忽然站起身来对着楼下高声呼喊,“小二,给本姑娘来上三壶烧刀子,来最烈的!”
结果,这一桌又成众人关注的焦点。
罗肆至何等场面没见过,会怕人?绝无可能!
但是今日,看到凌若忽然起疯的劲儿头,他有点怕了。
于是将少女按回长凳,语重心长道,“姑娘家在外面,不要乱喝。”
语毕,他再次觉得内心中有什么,似乎坍塌了,比八神肆馆倾塌得还严重。
“无妨无妨,我酒量好。”
“无的放矢。”罗肆至扔下一句话,便懒得理她。反正最后喝多了,还得是他管。
他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风云人物,如今怎么落得这步田地?
黑衣男子轻叹一口气,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过,北部得去多北啊?你知不知道到底是哪段地脉出了问题?”
听凌若出言询问,冀北阳也摇摇头,“这只能寻当日在场的人问问看了。”
“谁啊?”
“嗯……拂柳轩门人自然是都没在的,不过鸿芳阁应该有人留守。只是……”冀北阳忽然面露难色的看着凌若,“若必须去问,还是你去的好。”
“啊?”
对方忽如其来的推诿着实让凌若招架不住,顶着一头雾水问道,“为啥,鸿芳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