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照常去成舒殿。
心里有点动摇,琢磨着要不要跟皇帝说一下这个情况,让他传医术更赞但只奉圣旨行事的御医来给看看。
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来他最近到底事多人忙,她这点痱子……就算不用药早晚也能退下去,顶多这夏天过得难受点呗。
而且……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心里别扭觉得丑,好像……有点怕他嫌弃?
沐容觉得自己一颗女汉子的心越来越姑娘化了……
恋爱真是个可怕的事情……
御前,是个要注意礼仪举止的地方……
虽然沐容一直没规没矩,但有些“小动作”还是不能做——无关宫规,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在公共场合也不合适。
比如……她……好想……挠挠……
痒死了啊!!!忍字头上一把刀!!!
沐容被背后一阵接一阵、时重时轻但始终不断的痒意折磨得魂不守舍,意志都被控制住了,满脑子都回荡着:好想挠好想挠好想挠……
实在忍不了了也只能悄悄抓抓胳膊。
再后来,觉得腿上也起了,从脚腕开始发痒,沐容快哭了……
如此魂不守舍的直接结果就是贺兰世渊几次跟她说话她都没能直接反应过来,他便觉出不对了,睇了睇她:“怎么了?”
沐容立即摇头:“没有……”
贺兰世渊一脸狐疑,追问了几次她都没说。他想了想,行,先不问了。
到了傍晚沐浴的时候,皇帝褪了外衣淡扫了一眼旁边候着的宫人:“都退下,传定福翁主来。”
宫人们瞬间要想歪了……
躬身退出、叫人,片刻工夫,门声轻响,贺兰世渊稳立池边沉着脸:“过来。”
沐容吓得浑身连痒都感觉不到了——她对这地方有阴影啊!之前在这里被“逼供”过啊!这次又是要干什么!
贺兰世渊盯了她一会儿,冷声一笑,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来了。被举在池边,沐容心中一阵狂喊:别这样!怕什么来什么啊!
“说,有什么心事?”贺兰世渊淡看着她。今天嘴巴挺严,看来是只能用这法子才能问出来。
沐容心跳加快,看着他那一脸坏笑,知道今非昔比——当初她只是个宫女来着,现在二人是未婚夫妻了,估计他真敢扔她。
不过……今非昔比!她当时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现在既然有那层关系在、又不想被扔下去……不赶紧环住他脖子死不撒手还等什么呢!!!
沐容一边迅速搂住一边喊得撕心裂肺:“别!!!真的没事!!!我走神不是经常的嘛!!!”
……还嘴硬?
贺兰世渊睇着她一笑,知她这么搂着自己不好扔她——这算是他失算了。略一思忖,脚下蹬了鞋,抬脚就一步迈进了池子里。
沐容都吓傻了:别啊!!!你为了逼供真豁得出去啊!!!你中衣裤还没脱啊被水一泡湿乎乎地挺难受的吧!!!
得亏这水不深,但是……
不……不要弯腰啊!!!不要这么放下啊!!!
……她一会儿怎么回房啊!!!
旁人看了怎么想啊!!!
沐容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面,再度叫得撕心裂肺:“别!!!我说!!!”
“嗯。”贺兰世渊停住,微笑,“说。”
“我……我其实……就是……起痱子了……我痒……”沐容在尴尬和惊吓中都快结巴了,“所……所以我走神……好想挠……”
“……就这事?”贺兰世渊直起身,眉头轻蹙把她搁回池言上,顺带着评价一句,“还天天想着吃,重了那么多。”
……这不怪她吃好么!这身子十六七岁还长身体呢好么!
打量她一番,确定没说谎,又道:“起痱子你传太医啊,自己扛着?”
“我其实……找太医了。”沐容闷闷道,“太医开了方子,还没起效。”
贺兰世渊眯眼:“别蒙我,你若传了太医,太医会来回话的。”
“……”沐容脚尖画圈,“我这不是……觉得起了痱子怪难看的,所以……跟太医说我是帮别人要的方子。”抬了抬眼,又补充说,“我也怕太医知道是我就来禀陛下,给陛下添乱不是……”
贺兰世渊脚尖在浴池里画圈:“容容你心眼挺多啊!”
“……”沐容低头干笑,“谬赞谬赞……”
贺兰世渊和她说笑着,心里却有点不安。今年天是热,可是成舒殿和她房里都搁着冰,热不到哪去。她每天在外面的时间加起来总共没多长,至于热到起痱子?
觉得不大对劲啊……
蓦地伸手一刮她鼻子,口气仍是随意:“得对症下药,治痱子的方子也不止一种。一会儿传太医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