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嫔捏着药方子站了很久,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她走了出去,将方子交给其他几位太医。
“几位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不仅医术精湛,而且德高望重。皇上对你们也多有信赖,六皇子的病就仰仗诸位太医了。”愉嫔道:“刚才傅小姐给六皇子开了一个方子,我也不懂,还请诸位帮忙看看,这方子是否对症。”
傅卿和来了之后一没有向他们这些前辈问好,二没有跟他们商讨病情。不尊重前辈而且倨傲猖狂,这几位白胡子老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但是他们心里却还想着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并未跟她一般见识。
然而,当他们看了傅卿和开的方子之后,全部都呆住了。
居然是石膏汤,这是寒凉之药啊!
六皇子受了寒,上吐下泻,应该用温药驱寒。这寒凉的药下肚,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石膏汤哪是药,分明是催命的毒啊?
反应过来之后,这些白胡子老太医们心里都觉得气得不得了,这傅三小姐还真敢开啊!居然开这样的药,分明把他们当成傻子待啊,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啊!
“愉嫔娘娘,这方子是寒凉之药。六皇子殿下先是受了寒,后来又吐了一天一夜,身体已经虚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服用寒凉的药呢?应该用温热的药来驱寒滋补啊。”
这话正中愉嫔的下怀,只是她脸上依然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其他几位有什么看法呢?”
“愉嫔娘娘,我们的看法一样,六皇子殿下必须要服用温热之药。”
愉嫔听了这就放心地点了点头:“少数服从多数,傅小姐一家之言怎抵诸位集思广益?我相信诸位,请诸位开方子吧,六皇子的病就全权拜托诸位了。”
这边一群老太医研究着要开个见效的良方,那边傅卿和已经到皇帝皇后面前复了命。她将六皇子的病况跟皇帝皇后说了,皇帝就让梁福送她出宫。
“不用劳烦梁内侍了。”傅卿和拒绝道:“张太医送我出去就行了,正好我还要将六皇子的病情详细说给张太医听。”
皇后就道:“年下事情多,我就不留你了。等过完年开了春,你要常常到宫里走动才是。”
“好。”傅卿和应道。
辞别皇后,出了坤宁宫,傅卿和对张晓道:“尧之,你带我再去愉嫔娘娘的宫殿在走一遭。”
张晓不解:“为什么啊?师父,您不是已经给六皇子看过了吗?”
“我见愉嫔娘娘脸色犹豫,不像是相信我的样子,恐怕她不会给六皇子服我开的药。”傅卿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必须要亲自去看过才放心。”
“师父,愉嫔娘娘不信任你,不愿意用您开的药,就算您亲自去了也是也于事无补啊。难道你还能强迫她不成?”
张晓的语气很不好,可见他之前在愉嫔那里没少受气。
要不是刚才梁内侍在,恐怕自己也会跟张晓一样被愉嫔拒之门外。
傅卿和更加坚定了要亲自去看一次的决心:“我是奉皇命来给六皇子治病的,若是六皇子有个什么差池,皇上嘴上不说,心里恐怕还是会怪罪我的。就算他不怪罪我,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我的医术了。我要亲自看着六皇子服药才放心,如果愉嫔娘娘不愿意给六皇子服药,那我就把话讲清楚,这样以后六皇子出了什么事,到了御前我也有话交代。”
“如果我就这样贸然走了,明天六皇子出了事情,愉嫔却说是我开的方子有问题,把过错推到的我的身上,以后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张晓也听明白了:“所以您没有让梁内侍跟过来,就是因为梁内侍在的时候愉嫔不敢放肆,等梁内侍走了,愉嫔就阳奉阴违根本不用您开的药。”
“是啊。”傅卿和点点头道:“如果是普通人,我根本不用如此做。可对方是六皇子,我们不能不谨小慎微。”
“嗯。”张晓点了点头:“师父,您说的是,咱们这就去愉嫔娘娘宫里吧。”
傅卿和去而复返,愉嫔显得有些不高兴。
当她看清楚傅卿和身边只有一个张晓,梁福不在的时候,她的不悦就直接摆在了脸上。
“傅小姐,你还有什么事?”
说完,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人,赏傅小姐五十两银子。”
其他的几位老太医就轻声嗤笑起来。
甚至有人低声议论:“都说傅小姐医术高超却爱财如命,今日一见我才算见识了。”
“医术高不高不得而知,爱财如命却名副其实呢。”
张晓一脸怒容地看了看愉嫔,又对那些老太医怒目而视。
“师父,他们……”
“无妨。”傅卿和脸上神色不变,还反过来安慰他:“你要记得我们来是做什么的,等我说完了话,咱们就走。”
张晓这才憋了火气,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傅卿和就问愉嫔:“愉嫔娘娘,六皇子的药服了吗?”
“服了,你开的药很好,六皇子已经服下了。”
傅卿和一眼就看出愉嫔那言不由衷的敷衍,她问道:“既如此,娘娘带我去看看六皇子殿下吧。如果服了药,他估计该好一些了。”
“不用了。”愉嫔望向傅卿和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六皇子服了药已经睡着了,不劳傅小姐费心了。”
好个傅小姐,果然狼子野心。幸好自己没有用她的药,否则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