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颜千晨的吩咐,血盟的一众精英干将、高层人员都加入到了紧张而酣畅,痛苦而充实的实战练习中。血盟总部每天夜里时而响起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时而响起猿啼虎啸似的兴奋呼喝,附近的街坊邻居甚至以为此处闹鬼,一到晚上便锁好门窗,足不出户,只怕冤魂飘荡,认错门,祸及到自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星光夜总会的顶楼每天热闹堪比菜市场,虽然每每进去的人衣着干爽,挺胸抬头,而出来的人往往一身污浊或鲜血,被其他人搀扶着走出来或用担架抬出来,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大家参加训练、提升实力的积极性。通过对青龙会的新的确切认识,通过对龙鳞队员实力的观摩,通过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敏锐感知,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份沉甸甸的压力,为了能在风暴之中生存下来,为了能让血盟多一份胜算,他们甘愿现在用汗水和血泪武装自己,搏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也好过将来在青龙会的淫威之下匍匐于地,瑟瑟颤抖。
这一日,天色晴好,万里碧空无云,蔚蓝苍穹澄澈明净,似一块巨大的镜子,映照了芸芸众生,世间百态。
云城火车站。
拥堵混乱的车站里,人们或在等待列车,或匆匆进出,满地的行李让人找不到地方站脚,只在通往候车厅大门的地方留有一条细细的小径。
一列火车刚刚停稳,车门敞开,人们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你推我搡跌跌撞撞的走上月台,待人流逐渐散去,月台恢复了清净,狭小的车厢里,走出一双锃亮的皮鞋。
那人踩着稳健而又干脆的步子缓缓走出,阳光洒落带来的阴影里,先是露出了这双鞋,而后,是一身深灰色的名牌西装,最后,一张浓眉大眼,宽和中透着刚毅的脸暴露在微醺的阳光下。
他年约四十岁出头,眼角纹络深刻,氤氲着平和与睿智,是岁月雕琢的财富。
在琉璃一般的日光下驻足,他稍稍看了看四周,而后微微抬起头,望着广袤无垠,蓝的分外晶莹的天空,唇角动了动,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讥嘲,恍然闪过,飘忽如梦。
他身后,几名黑色西装的男子步子看似松散实则紧凑的警戒着,不时瞥过他背影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敬畏。
同一时刻。
阮天一放下手机,推门进入郝晔的房间,对站在窗前矗立静思的郝晔道:“晔哥,岳骁到了。”
郝晔眼底眸光骤凝,一抹深沉划过,渐渐汹涌成一片波涛迭起的黑色海洋,不停的翻腾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夹裹着阴谋与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塌盖下来,转而化作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阮天一望着郝晔的神情,对郝晔的情绪表现了如指掌的他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志得意满,仿佛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按照自己铺设的轨道毫不意外的发生了,这份自得与骄傲,令他悄然蹙了蹙眉,只是郝晔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