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道:“四庄主请放心,小女子这里正好有一盘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局,二庄主若见了,定然不会怪罪咱们,反而会欣喜至极。”
丹青生将信将疑,但他一心系于那“溪山行旅图”上,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任盈盈给了他希望,他便姑且信之,当即引姜葫、任盈盈去见他二哥“黑白子”了。
三人来到二庄主房间,只见偌大一间房中,除了一张石几、两张软椅之外,竟什么也没有,简朴至极。
一位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正坐于软椅之上,凝神望着石几上所刻的纵横十九路棋盘。
姜葫瞧他面貌,顿感一阵凉意,这位二庄主脸色泛白,几乎瞧不出血色,犹如僵尸一般,头发又极黑,恰如那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无怪乎被人称作“黑白子”。
丹青生瞧自己二哥心无旁骛,一时不敢上前打扰,连话也不敢说。
任盈盈主动走到石几前,看了一会儿那棋局,笑道:“如此棋局,倒也精彩,但比之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终究……落了下乘呐!”
黑白子眉头一皱,甚为不悦,道:“不过是些神话志怪,如何能信?更哪里真有棋谱了?”
任盈盈笑而不语,竟直接上前打乱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起了棋局。
黑白子心中怒火越来越来盛,心说:“这鬼丫头好生无礼,扰我清净也就罢了,竟还打乱我的棋局!”若非他碍于前辈身份,又颇有些涵养,恐怕立马便要出手教训教训任盈盈这小妮子了。
但随着棋局渐渐在棋盘上摆开,他的怒意开始消散,目光始终不离棋盘上的棋子,任盈盈的玉臂纤手,都被他视若无物。
只见棋盘上黑白双方一起始便缠斗极烈,中间更无一子余裕,不多时,黑白子已瞧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棋局渐入佳境,缠斗越发引人入胜,即将进入最后的生死搏杀时,任盈盈微微一笑,戛然而止,不再落子。
“你……你……”黑白子等了许久,不见她落子,仿佛一个喷嚏始终打不出来,难受至极。
任盈盈无动于衷,将手中那枚棋子放回了盒中,显然是不打算落子了,棋局摆了个半头儿,戛然而止,令黑白子憋屈至极。
“这……这位姑娘,求……求求了,摆完它,给老朽个痛快吧。”黑白子心痒难耐,脱口而出。什么“前辈身份”、“涵养”早已被他丢到一旁去了。
任盈盈笑道:“二庄主请放心,您和拙夫打个赌,赌赢了,小女子便将这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摆与您看。”
黑白子想也不想,道:“好,打什么赌?赌什么?”
丹青生于是上前,将打赌比剑之事说与他听了。
黑白子听罢,点头道:“好!”伸手到石几之下,抽了一块方形铁板出来。
那铁板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竟是一块铁铸的棋盘。
“风先生,我便以这棋盘为兵刃,请教您的剑术。”
话音刚落,黑白子已举起棋盘,朝姜葫右肩疾砸,他精于棋理,深谙争先之道。
姜葫全然无视,挺剑疾刺黑白子咽喉,他的剑比黑白子的棋盘要迅疾太多,眼见已有后发先至的趋势。
突然,他只觉自己手中长剑竟被黑白子那铁盘上一股极大的吸引力吸引,饶是他运劲相抗,亦因此乱了剑势,剑的方位无意间被改变,转而往棋盘刺去。
“对了,这黑白子的棋盘乃是以磁铁所铸,用以吸住铁制的棋子,如此一来,那黑白子纵然在舟中马上颠簸,亦不妨与人对弈,我竟忘了这一节!”姜葫陡然想起。
实是《笑傲江湖》原着中细节太多,纵然他看过书,记忆力颇佳,亦无法做到牢记每一处细节,这时与黑白子比拼,才终于唤起那段记忆。
眼见自己这一剑即将正面刺上棋盘,棋盘重量远在长剑之上,势必令长剑断裂,姜葫忙运劲扭转剑柄,收于身后,旋即斜身避开砸来的棋盘。
毕竟手里拿的只是家丁奉上的寻常铁剑,品质普通。
倘若是他自己的无双剑,一剑便能将那棋盘刺穿。
姜葫斜身避开那一砸后,黑白子并不放他,接着棋盘横划而下,砸向他腰部。
姜葫忙斜刺掠出,身影快极,眨眼间人已到了十步之外。
黑白子当即将棋盘正面朝向他,运劲朝棋盘上一激,棋盘上的铁制棋子骤然朝他激射而出,如同骤雨,教人防无可防。
眼见棋子暗器如雨袭来,姜葫忙运气驭剑,将剑舞得犹如风车一般,剑刃与其上劲气立时形成一堵刃气之墙,将袭来的棋子悉数挡下。
剑五·剑壁!
黑白子心中暗惊,寻思:“我们兄弟四人退隐江湖不过十余年,江湖上何时竟多出了这样一位剑术卓绝的人物!”
将棋子暗器悉数挡下后,姜葫再度出剑攻杀而去,黑白子立时将棋盘横在身前格挡。
他这磁铁棋盘只消往身前一挡,任何袭来的铁器兵刃便会吸附于棋盘上,唯有重锤一类的钝器,依仗势大力沉,方有机会正面伤他。
姜葫一剑疾刺乃是虚招,待接近黑白子时,骤然斜掠开来,与他擦肩而过。
余势踏出七八步,他立时倒转手中长剑,身影骤然疾退,一剑回刺,犹如鬼魅。
剑四·雁南归!
黑白子欲待转身回防,刚一转过身来,姜葫已背对着他,剑尖抵在他心脏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