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为何有此一问”
李出源听后大惊,立时问道。
“早先与李兄交谈之时,见李兄欲言又止,还面露难色,故而有此一问”
刘建拜道。
李出源听后,面色立时凝重,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李兄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算我唐突了”
刘建见此,再拜道。
“哎,实则无甚大事,说与刘兄也无妨,让刘兄费心了”
李出源先向刘建拜道。
“不知刘兄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乃临平山人,家中尚有家父家母和一十岁幼妹,另外还有五亩薄田”
李出源向刘建说道。
刘建听后,微微点头。
“实际上我并未全部说完,实际上早年,我家也算书香门第,宋元之时,我祖也在朝中为官,哪怕是洪武初年,我曾祖也为国子监学正,礼部主事,知县,知府等职,也算官宦之家”
李出源说完。
刘建听后大惊。
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李出源家室贯穿宋元明三朝。
如此看来,虽然为官官职不是很高,但其家族也算显赫。
比一般的士绅家族要好很多。
难怪刘建第一次看到李出源时。
会觉得李出源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要优于常人。
原来是家风所致。
只是看了看如今颇为落魄的李出源。
刘建还真不敢相信,李出源家庭背景如此强大。
“那李兄为何沦落至此”
刘建问道。
“蓝玉案,太宗靖难”
李出源说完,叹息一声。
刘建听后立刻明白了。
看来这李家是受牵连了啊。
“蓝玉案时,我曾祖还在礼部为主事,受牵连而被罢官,最后忧愤而死,靖难之时,我祖又为工部员外郎,然因不愿与太宗低头,而被腰斩,原本我父也受牵连,所幸我祖好友想帮,这才逃过一劫,后又赶上大赦,这才留下一命,然因我父为罪臣之后,故而不能参加科举,于是我父只得在临平山中结草度日,守着五亩祖地,与我母及我等相依为命,后仁宗继位,又是大赦,如此我才获得科考资格,于是我父细心调教,方有今日童子试功成,成功入学矣”
李出源向刘建拜道。
刘建听后,暗暗叹息。
“不想李兄家族尽有如此变故,只是李兄家中已脱罪,李兄也可参加科考,且以李兄品行,学识,久后重现李兄祖荣也未可知,然李兄为何还长吁短叹”
刘建想了想,问道。
“脱罪,那只是自我安慰尔,虽然朝廷已不在追究,然诸事岂会如此容易就过去,这十来年间,我父每日不小心谨慎,谨小慎微,生怕再出变故,且我家虽旧时显赫,然如今确家道中落,还不是任人欺凌,摆布,别的不说,就说那钱塘县的乡绅王家,就早已对我家祖地垂涎三尺,早想兼尔并之,更别说我家曾经之政敌,也不会让我家轻易翻身,此事就连官府也不闻不问,就说今年二月初,我父本想开始春耕,确被塘溪恶霸鲁应纠集众多恶徒,对我家天地肆意破坏,妨碍我家春耕,我父去县衙报官,县太爷居然不管不顾,最后我父只得忍气吞声,就此作罢,黑暗啊,原本我都不想再参加科考,而是在家孝敬父母,只是父亲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家父说,只有科考,考取了功名,官身,我们家才有翻身的机会,所以就算万般无奈,我也只能前来参考了”
李出源向刘建拜道。
刘建听后,深吸一口气。
“想不到李兄家中尽艰难如此,这些可恶的恶霸,劣绅真是可恶至极,那些贪官污吏也让人难以启齿,李兄不必担心,以后要是需要在下帮忙,我一定鼎力相助”
刘建向李出源拜道。
“多谢刘兄美意,好了,我的事说完了,也该说说刘兄了吧,刘兄为何不愿去国子监,怕是不仅仅是玻璃和肥皂吧”
李出源看着刘建,问道。
“李兄可听过金陵魏家,秦家,扬州郭家,苏州陈家这四个如我刘家一般的商业世家”
刘建向李出源说道。
李出源听后,摇了摇头。
“自玻璃,肥皂问世之后,这四家就利用各种关系,办法,希望从我们刘家这里打探到玻璃,肥皂的制造之法,为此他们不惜铤而走险,假扮水匪,在太湖和江南河边设伏,以期截杀我刘家商船,然后构陷,整治我刘家”
刘建缓缓的说道。
“尽有这事,那后来呢”
李出源听后大惊,接着问道。
“此事我已设法瓦解,并因此抓住了四家的小辫子,如此这四家如今也不敢造次行事,还让出了南直隶,湖广,江西的商业市场,因此未来一两年,皆是我刘家快速发展之时,由我父独立支撑,我也不太放心,何况我无心仕途,考取科考,只是应我父所求,光耀门楣而已,我如何能入读国子监乎”
刘建又说道。
“难道刘兄这辈子只想做一卑贱商人,而不想凭借才学,报效社稷,黎民,以自己才学安定天下”
李出源听后,皱起了眉头。
“不,商人我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但是我也无心仕途,何况为天下黎民,使天下得安,也不见得要入仕途啊”
刘建站直了身子,笑道。
李出源听后大惊失色。
这不入仕,那还有什么办法。
“这不入仕,便不能为官,不能为官便不能为百姓,为天下做事,不能做事,又如何能